玖（1 / 2）

陆燕舒赶了最早的航班回了S市，却没能来得及看一眼陈明易的尸体。

当周文捧着个骨灰盒告诉他这就是他的爱人时，陆燕舒一拳就照周文的脸上挥去。

周文踉跄一下，眼镜都被打飞了出去。他摸了摸嘴角，嘴里已开始泛血腥味。他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嘴角的血迹，陆燕舒又上来一脚。

周文觉得自己忒惨，跟猪八戒照镜子似的里外都不是人。他怀里还抱着骨灰盒，想着陆燕舒看在这骨灰盒的份上就放他这一马，免得把陈明易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点东西也给撒没了。

然而陆燕舒疯红了眼，眼里根本没有这个骨灰盒。他揪着周文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他：“明易究竟在哪里？！”

周文忍着痛，把骨灰盒捧到陆燕舒眼前，“在这里。”

陆燕舒却还是不放过他，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他到底在哪里？！”

周文觉得再没有个人来拉住这丧失了理智的野兽，他今天就得把小命儿交代在这里了。

他一边暗自咒骂陆燕宁那个杀千刀的把这么难的任务交给他，一边不停地把目光往灵堂那边瞅，祈祷陆燕宁赶快办完手续滚过来救他的命。

陆燕舒掐在周文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周文头回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就在他快丧失意识的时候，陆燕宁终于出现了，远远地朝陆燕舒喊了一声：“住手！”

单这一声命令唬不住陆燕舒，却能让他转移仇恨目光。他放开了周文，扭脸就冲陆燕宁走过去，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明易在哪里？！”

陆燕宁面对弟弟的厉声质问，仍能面不改色地回道：“他死了。”

“他没有！”陆燕舒一听“死”字就更难以控制自己，他扯着嗓子反驳，瞪陆燕宁的目光如同要杀了他一般，“陆燕宁，你把他还给我！我知道他没死，你把他还给我！”

陆燕宁皱了皱眉，“他的骨灰就在周文那里。你大可接过带回家。”

“我说的是他的人！”

“他人就在那里！”

周文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治住陆燕舒的只有陆燕宁。陆燕舒迫于陆燕宁的体格，从不会轻举妄动对他下手。今天大概是被逼急了，他刚准备动手，陆燕宁的那两个保镖便闪了出来。一人一个胳膊架住陆燕舒，然后陆燕宁朝周文使了个眼色，让周文把提前准备好的镇定剂注**陆燕舒的体内。

药效很快，陆燕舒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

陆燕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他和陈明易在他们那个小家里的点点滴滴。

梦里的陈明易很爱笑，一笑就笑弯了眼睛。陆燕舒刚睡醒便对上他浓情蜜意的目光，忍不住亲他的脸颊，跟他说早安。

两人的对话声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不过站在上帝视角的陆燕舒看得清楚陈明易脸上洋溢的幸福。

梦里的陆燕舒站在厨房做早饭时，陈明易站在另一边打果汁。他们用完了餐，站在门**换一个短暂的吻，然后陆燕舒就出门了。

陆燕舒本以为这是他们往日的重现，然而没过一会儿梦里的陈明易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公文包来，在玄关处换好鞋子以后也跟着出门了。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儿，那两个人又重新出现。

陈明易一回家就看见陆燕舒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连鞋子也没换，就拖着步子朝陆燕舒走去，然后撒娇似的趴在陆燕舒的腿上，脸上满是倦色。

陆燕舒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感柔情又有些不适。若换在现实里，他是绝对不会让陈明易一个人留在外面奔波得那么累的。

然而梦里的陆燕舒似乎清楚陈明易是去干嘛了。他没有生气，反而宠溺地替对方按摩，问他还有没有力气出去吃饭。

陆燕舒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场梦是关于另一个陆燕舒的故事。梦里的陆燕舒没有关于虐杀狗霸王的记忆，没有可怕的占有欲。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网游里遇见陈明易，对对方一见倾心。他们安稳地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两人的生活再忙碌，他们仍能享受其中。

接着画面又转到了深夜，陈明易坐在假陆燕舒的怀里看电视。

陈明易的手上捧着个水晶碗，里面装着熟透了的大草莓。陈明易吃两个就会给陆燕舒戳一个，看到电视里的好笑部分时，陈明易会笑着跟陆燕舒吐槽道：“他们真的好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