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1 / 2）

不过只隔了一天，刘凯再见到陈明易的时候，被对方伤痕累累的模样吓傻了。

陈明易穿着一套白色条纹的睡衣。如果他这时候说自己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刘凯都信。

刘凯问陈明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落在对方的两只手上。一只肿得有碗那么大，却被金属制的手铐牢牢铐住，另一只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手心手背全是血呼啦的细条子，手腕虽没肿，却少了一块肉，都能看见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陈明易发现刘凯在打量自己的狼狈样儿，二话不说就把双手背到身后。不过这时候再藏着掖着也于事无补。

刘凯早年偷拍了不少明星，新的红的过气的都有，不是没见到过那些走姿别扭、身上带伤的艺人。他知道有些权贵好重一点儿口味的调教，手上没个轻重，把人折腾进急救室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他从来没见过比陈明易还惨的玩物。前一天还对他羞赧绽开笑颜的青年到了今天成了比鬼还难看的行尸走肉。

他一再追问陈明易究竟是怎么了，陈明易茫然地看着他，两只带伤的手捉住他的衣摆。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前倾，仿佛是要跟他下跪一样。

陈明易口里反反复复说的只有一句：“狗子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刘凯能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字，但把这些字放在一块儿，他就一头雾水了。

“狗子怎么了？你怎么就害死他了？”

回应他的只有陈明易的抽噎。

刘凯这人虽说不靠谱，但说到底还是个有人情味儿的人，不然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和陈明易做了朋友。他见陈明易的疯癫样儿，不再刨根究底，而是拉着后者走到小区外头。他们上了他的二手车，他想也没想就把陈明易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医生说陈明易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在家好好养几天就行了。他也没问陈明易到底遭遇了什么，想来这个职业已让他见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病状。

刘凯替陈明易交了医药费，折返回候诊大厅的时候，陈明易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身上穿的还是那套沾了血污的睡衣，看起来惨兮兮的。

刘凯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放慢脚步，轻轻靠到陈明易身边，问他手还疼不疼了，要不要帮他联系家人什么的。

一听到家人这两个字，陈明易便止不住地浑身发抖。他说：“求你，别找他们。”眼眶瞬间又被泪水填满。

刘凯在他身边坐下，“不联系也可以，但你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