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1 / 2）

老陆口中的朋友派了专车来接我们。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餐厅离酒店很近，都在市中心这一块。和那天出门无意闯进的街区不同，市中心繁华无比，到处林立着高楼大厦。一入夜又是灯火辉煌一片。

我被这景象美得晃了眼，视线怎么也不愿意从窗外移开。我甚至打开车窗，闭着眼享受夏夜的微风以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生活气息味儿。我说不上那味道究竟是什么，可一闻，回忆总会被拉扯到幼时每一个无忧无虑的夏夜。

我如此怀念自由。即便被禁锢在这个黑色的小壳子里，心心念念的还是外面广阔的世界。

车停在一幢摩天大楼前，目测有九十多层高。我们要去的餐厅就在这幢大楼的顶层，也许老陆的那个朋友能订到一个风景绝佳的位置，这样整个城市都能尽收眼底。

下车前，老陆的手忽然附在我的手背上。我以为他临时反悔了，有些不解又紧张地回头看他。

他不顾立在车门外等候着我们下车的司机，空着的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脖颈，将我的脑袋带到他的眼前。我们额头抵着额头，他漆黑的瞳孔里此时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大概我的瞳孔里也只有他。

我问老陆怎么了。

老陆沉默了许久，才在我嘴角印下一个吻，回说没什么。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这些莫名举动。再说难得出趟门，我也来不及顾忌这些细枝末节。

登上观光电梯的时候，随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往上蹦，我看着玻璃外的这座城市渐渐完整起来。我没觉得恐高，反而在想这座城市就跟老陆一样，一面明一面暗。一眼看上去光鲜无比，可繁华的市中心和昨天闯进的危险街区却是两个极端的世界。我不知道该对这种矛盾的混合体摆出什么样的心态，也许我只需要享受他们好的一面就行了。

在电梯停稳以前，我偷偷瞄了一眼老陆。出门以前他特地捯饬了一番他的头发，倒出了一个大背头。毕竟是快三十的人了，这发型挺适合他。从我的角度看去，利落的发型配上棱角分明的下颏线，称得上是俊朗。我因他的容颜，心又软下了几分，情不自禁地去捏他的手心。

其实只要老陆不那么限制我的行动，让我得到我要的自由，我还是顶爱他的。

老陆的那个朋友已经到了。他坐在桌前翻阅着菜单，看样子才刚到没多久。

老陆没跟我介绍他的朋友，倒是对方特热情地起身和我握手，说：“你就是明易吧？我是老陆的朋友，叫我大周就行了。”

我拘谨地握住他的手，声如蚊蚋地说了一句你好。

这顿饭吃得没我想象中的自在。大概是物以类聚，我总觉得老陆的这个朋友和老陆一样奇怪，整顿饭局他锐利的目光就在我和老陆身上逡巡。我原以为他是不喜欢同性恋，但到后来他自个儿承认他是个双性恋。我不知道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合理的原因来解释他的这种目光。

一顿饭结束以后。大周说要去我们住的酒店看看。

我以为老陆会拒绝。毕竟我俩在一起这些年，他不愿让外人闯进我俩的小世界。但这回他居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我觉得这是他解禁我的征兆。我有些开心，连带着对他也有了好脸色，坐在车上时，我一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掌心的温热传递给我，我觉得心里美得很。我仍是将目光落在窗外的街景上，回去时的气温低了许多，但不妨碍我享受这一切。

而就在此时，大周突然从前座转过头来问我：“明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里？”

我腼腆地笑了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