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1 / 2)
忙碌起来的日子过得很快,等宁恪发现街上的堆雪消失的时候,他自己早已经脱去了厚重的冬装,天天穿着墨绿色的飞行员外套到处晃。
新一届的微电影比赛又开始了,宁恪拒绝了几个平时交好的同学的组队邀请,准备自己独立拍摄一部边缘题材的微电影。
卫呈最近又是很忙,宁恪听他说卫家最近要在海外开设负责核心技术开发的分公司,卫呈每天忙完了实习公司的事,就是联系国内,从早到晚打不完的电话。他很高兴地和宁恪说,这是他父亲准备器重他,他想要好好表现。
“小恪,你要是愿意,就再读两年研陪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把分公司接手过来,到时候,你想拍什么我来投资。”
卫呈平时看上去很沉稳,他很少在人前展露出少年心性,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睛看上去都是亮的。
宁恪看着他满是干劲的样子,也点头说好。他本想读完本科就回国跟组,从副导演做起。现在他也开始准备起考研的事项。宁恪心想,或许这就是幸福,这就是他人生最后的答案。
宁恪不光自己默默地在准备和卫呈的未来,也没有告诉卫呈自己最近在做什么,他准备溜进酒吧去观察。
按照教授的话,这叫浸入式体验生活。
宁恪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在酒吧的一个很偏的卡座猫着,翻遍了菜单,犹豫地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夜越来越黑,酒吧越来越热闹,酒吧的背景音乐太嘈杂,中央舞池里全是群魔乱舞的人,空气混杂了各色抑汗剂还有香水的味道。
宁恪到处看,他很小心地四处打量,他准备找一个……找一个性/工作者,或者一个看上去就是情场老手的人。
宁恪情感经历虽然少,但是他很会观察。从男男女女的肢体动作,再到他们的眼神,宁恪锁定几个人,一直在看在揣摩他们的动作,再在随身带着的笔记上记录下一些细节,看到后来他也不禁感慨,自己看上去真像一个变态。
宁恪看了下时间,快十一点了,手机录了太久的视频已经快没电了。今天的收获还算不错,宁恪满意地收起手机,他打算提前撤退。那杯点了几个钟头的长岛冰茶动也没动,冰块早就化完了,在桌上淌了一滩水。
冰茶应该没什么?宁恪犹豫了一下,又觉得口渴,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那熟悉的辣味又烧了上来,不是吧,宁恪欲哭无泪,又来?他再也不喝酒吧里的任何东西了!
宁恪赶快拿着东西走,趁自己神志还算清醒赶快回家。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一直没等来车。宁恪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已经有点不清醒了,想想也不是很远,准备自己走回去。
宁恪越走越觉得不对,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在跟着他,但他每次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宁恪看过不少的相关新闻,平时在学校里也有感觉,他们这类的男生似乎很受各个人种男性的欢迎;换句话说,连男生都最好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宁恪有些慌神,他加快了脚步,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还是稳住的状态。别紧张,别紧张,没事的宁恪,宁恪默默给自己打气,多想了,只是多想了,再往前转一个街口就有警署厅了。
宁恪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到了街口没仔细看,就转了进去。
不好!宁恪脚步一顿,他太急了,提前错进了一个窄道!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靠近,宁恪慌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机已经没电了。
宁恪鼓起勇气回头,逆光处站着的,是一个高大的白人。
“嗨,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认识你一下。”那个白人耸耸肩又走近了一步,“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刚才不也是一直在拍我吗,宝贝?”
该死!居然被他发现了。站在宁恪面前的,就是他刚重点观察的一个情场老手,居然被发现了!
“不,不是的。”宁恪边摆手边后退,“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又走近了一步,“我不介意你慢慢解释给我听。”
宁恪的脑袋越来越昏,心跳得太快,他都快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我,我不是……”他努力地想要表达, 却无法正常表达。宁恪想大喊,但是声音发不出来,他只能一直摇头。
那个男人笑了一下,“你的眼睛太亮了宝贝,它们太漂亮了,下次出来要把帽子再戴低一点。”
他上前抬手想要摸宁恪的脸,“不,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让你这样随便跑出来了。”
宁恪摇着头后退,这个窄道没有路灯,再退就连路口的灯光都找不到了。
不能再退了。
宁恪决定奋力一拼。
那个男人的手突然被人往后一折,有人狠踹了他一脚,他倒在地上,
宁恪愣着看着他,
“还看什么,跑啊!”
那个男人也很高,但是很瘦,身型看着只有这个白人男子的一半宽,他抬头看了一眼宁恪,愣了下,
“是你?”
是卫然。
宁恪的热泪终于滚下来,他腿软得快站不住。
地上的那个白人低声咒骂起来,刚想爬起来又被卫然补了两脚上去,没想到那么高大的白人却是个花架子,也可能是卫然的力气太大。卫然往白人男子的中间一踩,男子痛得在地上滚,卫然喘着粗气威胁道,
“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我就废了你。”
他伸手扣住宁恪的手腕,一把扯着他就跑,他们也没有看路,哪里亮就往哪里跑。
终于跑到一个还算繁华的街口,他们停了下来,宁恪弯着腰喘着粗气,要不是卫然还扣着他,他已经倒了。
卫然平复着呼吸,一边又想不明白地问,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干嘛?被人跟你不会喊,不会跑吗?”
宁恪还在大喘气,他勉强直起身,指着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眼睛还是红彤彤的。
卫然见他这样,也不好意思再说狠话。他放开了宁恪,不自然地说,
“下次注意吧,别再这么晚出来了。”
宁恪努力深呼吸,吐出来的话还是断断续续的,他的血压应该还是很高,心率估计也是高到异常的数字,
“谢……谢你……你……你为什么这么晚,这么晚,还在……在,外面?”
卫然嗤笑了一声,很平淡地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