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这坛老陈醋（1 / 2）

四月最后一天，老张在看见程卓交上来的参加春季运动会报名表时，抱着养生杯的手似乎都有点抖。

养生杯是十年前毕业班所有同学集体送他的礼物，他几乎是除了睡觉，杯不离手，一手拿着报名表，一手拿着养生杯。两只手都在抖。

最后还是先把保温杯放在办公桌上，两只手攥着薄薄的几页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每个项目四个人，居然全部报满。居然连上一届只有程卓一个人报名的五千米都报满了。

简直。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看见了根本没想过会参加运动会的人名，朝骁？蒋睿？赵淼？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陈晓伟。高二六班最后两排男生一个人最少报了一个项目，有的报了三个。

连坐在第一排的女生都报了仰卧起坐。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张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终于抬起头看了程卓。

“大约是朝骁吧。”程卓说。

“朝骁？他做了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说，好像是他让这几个人都报了名。”程卓淡淡地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朝骁？”老张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你们不是同桌吗？你还不清楚啊？”

“张老师，我和他真的没话说，真要是哪天说话了，大概离打一架也不远了。”

老张点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他好像是没看见这两个被他硬安排在一起的同桌说过话。不过朝骁的这个表现还是让他出乎意料。

“行吧，回头我问问他。这孩子，转性了？”

“那张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回教室了。”

“你等等。”老张在桌子上翻找一会，抽出两张纸，递给程卓，“这是下个学年奖学金申请表。找个时间填一下。五一后交给我。”

程卓拿过申请表，对老张露出一个灿烂的，他招牌式的笑容，“谢谢张老师。”

老张那双被掩盖在厚厚眼镜片后面的眼睛也笑成两条缝，“程卓啊。你这样的学生，我交了三十年的书，没遇到过几个。有什么需要我出面帮的，你尽管说。那天班里同学说，你现在每天晚上都还要去打工的事，我和校领导汇报了，校领导的意思，下学期开始是高考冲刺的阶段，如果你家里真的有困难，奖学金这块，学校可以追加。我和校领导都担心你打工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学习。”

说程卓不感动不可能，但是表情还是那样淡然，他对老张依旧灿烂地笑，“谢谢张老师，我现在打工其实也是为了存点钱，为了高三做准备。”

老张眼神中透着欣慰，“我也不想给你加什么压力。但如果我们学校能出个市状元，或者省状元，估计你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解决了。”

“我明白。张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因小失大。”

“这些，都是校领导主动和我说，让我和你说的。”老张从来都是个实诚人。

**

回到教室，程卓的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以前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没有先例。不过学校的高考成绩确实一直也不咋地。都高二下了，五一、双休都不补课，就别说什么早自习晚自习了。

不过学校在申请国外大学方面确实一直都是省内一流的录取率。所以学校也不是很在乎国内高考生这块。

大约也是因为他去年在全市高二通考，考了个第三名。学校突然觉得在国内高考这块也可以努力冲一下名牌。

机会，于是就落在了他身上。

不用打工的日子。可以放学就回家刷题看书的日子，可以想睡就睡，不用惦记着赶时间上班的日子，应该很美好吧。

于是，他终于发了人生的第一条朋友圈：Luck prefer prepared efforts only。

“哇。程卓发朋友圈了！”孙茜茜看着手机，大叫了起来。

“啊？我看看，我看看。”立刻有女同学围了过去。

有的女同学在边上羡慕嫉妒恨，毕竟能加上程卓微信好友的就那么几个。

她们，看，不，见！只能去看孙茜茜的手机。

朝骁刚上完厕所回来，看见孙茜茜桌边围了一圈女同学，叽叽喳喳的吵得慌，又转身回到走廊上，看见赵淼和几个人逼叨，他凑了过去。

原来几个人在商量五一去哪玩。看见朝骁凑过来，立刻来劲问朝骁是不是一起出海去。陈晓伟的爸在海边弄了个游艇，买了就闲着，没怎么出过海。毕竟从H市到海边两三百公里。

买游艇的属于一时兴起，买过了，陈晓伟他爸大约就忘了。

有这个么好东西，陈晓伟主动说，请大家出海玩。

朝骁弄清楚他们的话题，有点后悔掺和进来，人家盛情邀请，你不去，就是抹面子。但是他怎么可能丢下还躺在医院里的韩女士，胡吃海喝的跑出去几天。

这虽然是推掉的好理由，一次两次大家还觉得是个理由，但是说多了，真的，他自己都觉得烦。

“行了”蒋睿大大咧咧把朝骁的脖子一搂，看着几个聊地热火朝天的几个人，“什么人啊，都。你们亲妈如果在医院里躺着，你们好意思出去疯去啊。”

朝骁感激的看了蒋睿。

程卓也是被班里的女生吵得不行，从班里出来，正好看见某两人的“深情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