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靠近（1 / 2）

“我没耍你。”程卓笑着坐了下来，“我只是逗你。”

朝骁还因为刚刚的触感心有点小乱，看着程卓坐下，他也跟着坐下。坐下才想起来要回击一下，“无赖。”

程卓对他招了招手，“坐下吧。朝十一。别闹。和你说正事。”

朝骁再一次乖乖地坐了下来。

程卓帮他把饮料打开，放到他手边，然后说，“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件事闹心。”

朝骁的大手握住饮料瓶，上面似乎还沾着程卓的温度，有点烫手。

“那是我妈。”朝骁说，“我怎么可能不闹心。”

“所以说，你是个傻货。”

“你什么意思？”

“请问，你成年了吗？”

朝骁摇摇头，“明年。”

“那就是了。现在的你归根结底还是未成年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

程卓真正的像是个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朝骁，“你爸家，你妈家难道都没没人了？就剩你一个了？虽然我不爱打听，我知道你亲戚家条件都不错。所以这种事你为什么只想一个人担着？难道你妈在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

朝骁胳膊搭在桌子上，“我不想——我不愿意——”

“傻逼。这个世界和你没仇。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你怎么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走怎么看待你。你妈不光是你的妈妈。还是你外公外婆的女儿，你爷爷奶奶的媳妇。你舅和姨的姐妹。这个道理你懂吗？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担着？其实说白了，你只是放不下你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骄傲罢了。可是朝十一，骄傲能当饭吃？能给你妈交住院费？以前你过得日子只需要诗和远方就行了。现在，你早就应该明白什么叫面对现实。”

“那你呢？”朝骁抬起头看着程卓。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程卓却是立刻懂了，他耸了耸肩，“每个人要面对的现实都不一样。你可能是春暖花开，我可能是冰天雪地。而我也不瞒你，我现在的活法，就是面对现实的活法。”

朝骁沉默了。他好像有点明白程卓说的春暖花开，冰天雪地这两个词背后的意思。但是也只是有那么点点。

自从和学霸交上朋友，学霸时不时蹦出来的一切词，让他觉得自己的文学在文学欣赏上的造诣也跟着提高了不少。至少他现在不会傻乎乎的问卑微到尘埃是什么意思，诗和远方的-出处，春暖花开和冰天雪地想表达什么。

和之前的白驹过隙一个道理。反正他不懂的就百度呗。反正不能让学霸低看了自己。当然，学霸也从来没高看过他就是了。

他并不知道程卓现在内心的想法。虽然朝骁很积极的正在消化他说的话。程卓却觉得，自己大约说的有些深奥了，毕竟他们俩生长环境完全不一样。朝骁大约从出生看见的都是阳光明媚，而他看见的他自己连想都不愿意想。

“我的意思——”他想解释一下。

但是此时朝骁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程卓有点诧异，“你明白了？”

“早上从蒋睿家走的时候他妈其实也这么和我说的。她说叫我别太要强。”

程卓那血色充盈的唇微微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隐在长长的睫毛背后，烧烤店的灯光下，显得神采奕奕。明显，他对朝骁的答案很满意。

朝骁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程卓说，“你也别端着，放不开了，你只要想想那是你亲妈，你为你亲妈低个头，添个脸，就算人家嫌弃你，你又不少块肉。”

朝骁点点头，“是啊。何况我今天还吃了这么多肉。”

程卓笑的见眉不见眼，唇红齿白的看的朝骁有点晃眼。他垂下眼帘，还是摸着良心的说了一句，“你挺厉害的，来之前我觉得一件天大的要把我压趴下的事，一顿饭的功夫，就变的好像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

程卓依旧在笑，“那是你经历的事儿太少了。如果我们换个儿，大约你早就被逼疯了。”

“很苦吗？”朝骁问。

程卓的眼睛眯了眯，审视的目光看了一会朝骁，“你这么说话，我都差点忘了你是谁了。”

“那我是谁？”朝骁咧着嘴傻乎乎地笑了。

“还能是谁，一傻逼呗。”程卓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程卓的手平平的放在桌上，手心朝下手背朝上。显得手掌特别长。

朝骁的手慢慢地移了过去，停在了程卓的手边，两个人的小拇指挨的很近。朝骁觉得自己好像都能感受到旁边那只传递过来的温度。这种感觉让他有点贪恋。

朝骁的手也很漂亮，毕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手掌比程卓的大一些，皮肤没有程卓的白皙，却是漂亮的小麦色。

“你怎么没学个乐器什么的。”程卓问。

“我妈倒是想，但是也扛不住我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