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MM豆和可可豆（1 / 2）

住在一起约会是个什么感觉？

四人约会的我们抽到这个问题。想起来是个冬天，嘈嘈杂杂的火锅大堂，我总是被隔壁桌红锅吸引了鼻子，但是关先生以我感冒鼻塞为由断了我的辣椒之乐，以及其蛮横的姿态给我们这桌上了锅白汤——玉米片，胡萝卜，高汤锅。

关先生面无表情地说有营养，养生。

我在桌子底下使劲揪关先生，可他皮糙肉厚，根本就不疼，还把我当做几岁小孩一样拍拍手哄哄就好了。

而店长放油碟，沾辣粉，嫁人多年依旧不改当年嘚瑟模样，只要我不好她就开心，同理她不好我也幸灾乐祸。

再次强调一遍——如果我和店长是姐弟或者兄妹，大约从妈妈子宫里生出脚那刻起就在打架。

说到约会的问题，店长抢过纸条说我要回答！她清清嗓子说约会还是那个样，但是住到一起嘛——随后朝我嘿嘿嘿笑起来。

我称之为傻啦吧唧，和某天要轻薄我家大牙的哈士奇一模一样。

为此店长和我打了一架，她说自己怎么也算是名贵的布偶猫吧！你看我的头发！你看我的指甲！你看我的假睫毛！

我偏过脑袋，假装学吹口哨，她扑上来要掐死我，我敏捷地跳开，跳到关先生背上，大马路上看我们两个人光是说互相叫对方下来，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动。

我趴在关先生背上和店长说再见，回家路上就没下来，我五音不全唱了首歌，自编的歌，只有我一个人听得懂，关先生只是安静地听我一个不安分地造作，在他耳边摧残，也不知道是怎么忍过来的，是不是关先生的耳朵是金刚做的，否则怎么在我的噪音袭击后还安然无恙？

我突然环紧关先生，关先生的声音拨开厚重的夜风穿过来，“怎么了？”

我眯着眼，两旁的树因为霓虹灯像迷炫的世界，它们是撑着圆形的世界，让它充满红色，蓝色，绿色以及黑色的霓彩。

“明天她就要走啦。”

这次四人约会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头了。

“关先生，到春天你就要41咯？”

我记得这句话，写下来的时候我看了眼坐在我身边的关先生。

六年，聚了三次，最后一次在44岁。

那时的关先生一边背着我一边小声哼着调子，走在马路上，告诉我：“是啊，41，我们41聚一次，42聚一次，43聚一次，一年聚一次，然后就慢慢老啦。”

实际上并没有关先生说的一年聚一次，我现在肯定说他是骗子，但那天我偷偷在马路上亲了一口他脸，然后埋在围巾里，脸烫烫的，壶子在尖叫，可惜没人熄火。

那年关于约会的问题我一直没有回答，现在想来突然兴致上来，我跟关先生大大小小约会无数次，还没仔细想过这样的问题。

我二人情况特殊，第一次就一起吃了饭，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关先生和我妈妈一样是属猫的，喜欢吃鱼，我感觉很神奇，他们属猫的人是不是吞一条鱼下去然后原样跟动画片里似的一条完整的鱼骨头就吐了出来，可以以假乱真跟别人说——这是我从某某地挖出来的一副鱼化石。

我一惊一乍常觉得新鲜，当你知道一个陌生人，还不太熟悉的陌生人身上有一种你眼也不眨相伴多年熟悉的特质，那种亲切感就出来了。

从我的惊叹，到后面我觉得吃鱼完整吐出骨头的关先生是个非常可爱的人，事实证明关先生还有一副可爱的猫舌头，也不知道明明是猫舌头却还能忍受得了咖啡的烫。

我数落关先生太不注意了，提早给他咖啡降温。

吃喝让人心意相通，只有在同一张餐桌上，让彼此的胃口熟悉靠近，才能让关系迅速地碰撞出不同的味道，辣的和甜的，苦的和咸的，巧克力和番石榴，猕猴桃和苦瓜。

“好吧。你是我的小甜豆。”关先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