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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底最忙的几个月里,官鹤抛下一切和丛旌逗留美国,很快总裁办公室需要他书面签字的文件就堆积如山,很多合作伙伴来访走空,都颇有微词,很快消息传到了官礼那里,官礼便破天荒给官鹤打了个电话。
“听说你去美国了?去干什么?去那么久,你还记得你是集团总裁吗?”官礼责问道。
“我带丛旌来治病,丛旌你知道吧?”官鹤淡定地说。
官礼沉默了片刻:“怎么又跟他搅到一起去了?官鹤,你让我很失望。”
“爸,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你的‘功劳’?是不是你让他在凉城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官礼忍俊不禁地发出笑声来:“官鹤啊,别自欺欺人了,这是你的功劳,是你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把那包东西放在车尾箱里,随时准备搞死他的。”
官鹤知道了,果然是官礼拿走了那些衣物。
“我一直有找人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全都会原封不动地转达给我。一开始你带着那些东西跟踪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像我,一样的阴险毒辣。我打算等你出手,然后再救他一把,可惜……你居然跟他好上了。我让你妈去找他说理,让他放了你,给你一个前途,他果然心软了,跟你提分手。你就这么决绝地出国了,整整六年都没回来过,我不过是把你搁置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而已。在整人这方面,一出手就不让对方有机会翻身,这一点咱们父子俩,可谓是心有灵犀。”
官鹤第一次觉得“心有灵犀”这个词这么恶心。
“官鹤,你太像我,你不会真的长久沉湎在感情里的,之所以现在对他欲罢不能,不过是愧疚感加上多年没见的新鲜感,谁对初恋不是恋恋不忘呢?打几场炮你就清醒了,我等你回来。”官礼挂了电话。
官鹤心里非常不舒服,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恨自己曾经动过的恶念,结出自己不想品尝的苦果,又找不到强有力的证据,反驳他父亲自以为是的观念。
知子莫若父,其实官礼确实懂他,他也有很多地方特别像官礼,一样的自私,不择手段,想要什么,从未迟疑就去掠夺。
父母在他高考前偷偷离的婚,他那时候已经觉得家里气氛不对,果然等他出考场,父母就跟他摊牌了。
官鹤看着妈妈只带着自己的一点行李离开,净身出户,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官礼非常有钱,众所周知。
“你爸说,按月给我赡养费,只要我不再婚,他会养我一辈子。”官鹤的母亲周淑琼说道。
“你听他的?!哪天他破产了呢?反悔了呢?他要是故意吊着你推迟给你赡养费了,你是不是还要每个月低声下气去求他?”官鹤觉得母亲傻得可怜。
“我不是还有你吗?”周淑琼抓住了官鹤的手:“其实我还是舍不得他,我不再婚,你有空劝劝你爸,什么时候不烦我了,我们再复婚。”
从那天开始,每次官鹤和母亲见面,母亲三句不离“复婚”的主题。但是官鹤知道不可能了,官礼每天在外头花花世界,逍遥自在,家都不肯回。周淑琼也是懦弱,只敢对官鹤提要求,让他当说客,对于比官鹤说得上话的人,比如前婆婆,前姑子,她都不敢开这个口。
在家里的时候官礼就从未站在她那边过,嫁过来儿子都成年了,周淑琼在那个家里的地位仍然没有一个佣人高。
周淑琼一直以为是她当年奉子成婚,逼官礼娶他,才导致这一家人不尊重她的。可是官鹤心知肚明的是这个家里除了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人会她有真的感情。没人爱她,所以所有人都在作践她,哪怕她没有一丝错处离了婚,也分不到半点财产。
官鹤一直觉得官礼在这件事情上办得很不厚道,换做是他,他不会对自己身边人这么冷酷无情。
结果,丛旌这十年的磋磨,十年的苦难,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丛旌又陆陆续续动了几场修复手术,终于进入疗养复健的阶段。
做完最终的出院体检,林睿声看了报告,伸手拍了拍官鹤的背,又和丛旌握了握手。
“恭喜你们了,恢复得很不错,半年后再来复查,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和正常人就没什么区别了。”
“辛苦你了。”官鹤认真地说。
“谢谢。”丛旌也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个热心的朋友。
“自己人,客气什么呢?官鹤,改天我回金城找你,你可要好好招待我,燕窝鱼翅鲍鱼,再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