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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下意识地站起身,过快的速度让她感到了一阵晕厥。曲水连忙上前扶住她。低血糖造成的头晕,很正常,但还是不可轻视。
李太医倒是不像流觞花朝那般慌乱。他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曲水与流觞几眼,忽然笑道:“果然如皇上所言,两位小姐皆美若天仙。”
曲水笑意盈盈:“果然是皇上派你来的?”
李太医笑着起身,恭恭敬敬地冲曲水行了一礼,道:“正是。”
曲水松开已逐渐恢复的流觞,回了一礼,含笑道:“那还请李太医多费心,我这妹妹自幼身子骨弱,着实令人担心。”
李太医欣然道:“本官自当尽心竭力。”
曲水便在一边坐下,笑着冲面露震惊的花朝眨了眨眼。流觞早已冷静下来。关键时候,她受亡母教导出的风范着实不凡。她安静地对李太医微一点头,便伸出了皓白的手腕。李太医飞速地瞥了腕子上那价值不菲的玉手镯一眼,便恭谨地低下了头。
曲水有心询问李太医姬玄晖究竟是如何嘱咐的他,却又不好开口。索性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一时。她坐在一旁玩着杯盏,见李太医收回了把脉的手,便含笑问道:“如何了?”
李太医微微皱眉,犹疑道:“这……不好说。敢问小姐,令妹是否常常感染风寒?”
他问的是曲水。曲水看了眼花朝,对方心领神会,连忙道:“正是,正是,我们小姐前几日又染了风寒,不过并不严重,喝了点药就好了。”
前几日?什么时候?
曲水不由暗暗皱眉。她忽然想起她刚穿越时,目睹了那个叫珍珠的丫鬟将系统粗鲁地扔给流觞。那时,流觞受了惊吓,确实咳嗽了很久。难不成那时候,流觞感冒了?
虽然心中纳闷这大热天的也能感冒,但曲水不由自责起来。
李太医连连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曲水在一旁老神神在地微笑着,偶尔做一点补充,以免让这个人精觉出异常。系统跳进了她的怀里要顺毛,她偶一抬头,发现流觞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这是安慰自己不要自责?
这个傻丫头。
曲水冲她一笑。这次不是习惯性假笑。
曲水小时候也经常生病,长大了才慢慢好转。她对医学了解不多,但之前流觞也告诉过她,自己体弱,是因为自幼患有心疾。
也就是先天性心脏病?
心脏病啊……
李太医问完了,沉吟了片刻,开了一副药方,恭恭敬敬地递给花朝,正要告辞,曲水忽然开口道:“李太医留步。”
李太医心中咯噔一声,若无其事地笑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曲水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玉镯,笑得人畜无害,“我父亲那边,你打算如何去说?”
李太医笑道:“大小姐自幼体弱,一时难以彻底康复,需要静养。”
“嗯。”曲水微笑颔首,“不知可否麻烦太医一件事。”
“小姐请讲。”
曲水含笑道:“能否告诉父亲,曲大小姐因体弱需静养,暂时不宜婚嫁?”
李太医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流觞。流觞微微颔首,道:“麻烦太医了。”
花朝倒是有些惊愕,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曲水笑道:“除此之外……”
她略略一顿,看了眼花朝。这个丫鬟是可以信任的,但她尚且不确认是否该把她拉进自己这堆破事里面。这一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她便笑意盈盈地说了下去:“除此之外,足下来时,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李太医露出了一个“终于来了”的微笑:“皇上只要我尽心竭力为曲府两位嫡小姐调理身体。”
曲水眯了眯眼,笑意不减:“那足下刚刚可只调理了一位。”
李太医笑道:“皇上随后补充道,若我到时只有一位小姐,便只需为那一位调理。”
看似是废话,实则意思很明显。
曲府目前明面上只有一位嫡出,皇上偏说有两个,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万一曲水没有出来,李太医只当无事发生。万一出来了,或者说,李太医直接把她“请”出来了……
曲水没有开口,只是微笑着道:“既然如此,太医请回吧。”
她确实好奇姬玄晖让这个人精带来了什么东西,但既然人精刚刚已经卖了半天关子,她就完全懒得陪他玩了。
有事快说,这么猜来猜去有意思吗?
曲水表示,她只想当出题的那个,对解题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想直接把题目烧烧烧,烧烧烧!
李太医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烦,终于稍微收敛了他那点不正经,面色郑重地从药箱中取出了一个匣子,毕恭毕敬地放在曲水面前。而后,他又行了一礼,笑道:“本官告辞。”
对着他的背影,曲水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