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小蕉是最后一个醒的。
赵言已经把桌椅都抹了一遍,七少爷也洁了面净了手,正捧着一杯水在喝。小蕉站在天井里梳洗,早上的空气清凉,她就着池水洗手洗脸。旁边那丛菊花有些蔫,她捧起水洒一些过去,花儿沾上水露,瞬间感觉灿烂了。
手巾在屋里,小蕉甩甩胳膊,才觉得有些胀疼。她自己捏了两下,慢慢想起来昨天夜里似乎被压住了。她当时迷迷登登的,耳边似乎有小暖风嘘了嘘,她还没张嘴,温热的手掌就压在自己面上,她也起了戏谑心,舌尖小小舔了一口,像睡梦中舔了一口糖的感觉。然后迷迷登登又睡过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太记得。只觉得胳膊压得沉,好不容易抽出来,摆正了,又有什么重量压上来。
她进屋时特意地往七少爷喝的东西上瞧。瞧见那杯里干干净净的,只是一杯白水。咦?她皱眉,旋即松开。
程七看她忐忑不安的样子,跟着她的目光游离。他反应过来她并不知晓昨夜的事情,心里又放下一半的担忧。
夜里响过的石子声,似风刮在窗纸上。他一早看过,窗外铺着石板,无尘无叶。
赵言在用清水刷洗房前的石面,小蕉把屋子的窗子打开两扇,没有熏香,就只是清水和阳光留下的味道。动了几下,她又揉了揉胳膊。
程七想起她一个姿势,被他扳了过来。人来时还将她搂过捂了嘴,两腿压住她的身体。当时顾不上多想,现在他也觉得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烧。水杯里已经没水了,他还盯着。
他当时还干了什么?拨了拨她挡脸的头发,把她放平,她本来侧着身压住了一条胳膊,他帮她抽出来两边放好。
不等叫赵言来添水,程七自己起身倒满,他在温水里找自己的脸,企图靠这寡淡之水给自己降降温。
赵言在天井里压压腿,小时候学过的一点拳脚功夫已经褪化成了皮毛。小蕉从里窗看见了,也跑出来,本想先打趣赵言两句,却先摸到了自己一头未整好的头发。她用清水顺直了,不知闻到什么,又着重把发梢洗了洗,再用发带束起来。
赵言却不打拳了,回屋准备伺候少爷,却见程七一脸春风,唇角还在往上翘着。
赵言狐疑地摆了摆已经很规整的凳子。又拿起小蕉的抹布朝里走了一段,眼梢扫了扫床上,床单洁净如新,床被叠得平直。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赵言拽了两下自己的耳朵,赶紧提溜着抹布冲到池水边搓洗。
三人都神色如常后,本想找几句闲话来聊,结果程七问赵言:看到了什么?
赵言知道主子素来话少简短,不会问无关的,可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挠头。还没等挠第三下,就见小蕉嫌弃地退他三步,怕他的发屑飞他身上。
赵言积的郁闷终于发作了:退什么退?我昨夜刚洗的澡。洗了三遍,热的两遍,凉的一遍。哪就脏着你了?
小蕉恍若未闻,拿手又扇了扇,扇得是赵言的唾沫星子。
赵言简直被肺气炸了,直想脱了让小蕉看看,他的皮都快搓破了。
但小蕉不识好歹他也不能洗澡时让她监工,只得气鼓鼓地朝她瞪眼。
程七又在看戏,这次,连个圆场也不打。
他和赵言两个男人,干不干净,他不知道吗?赵言不敢央求,自己那点小九九……
他痛心地又望望小蕉那脸色,不得已转移注意力,爷,晚上,我来这打地铺吧。
无事生非,程七说。
那,那昨夜……赵言哼哧。
你还记得问?七少爷似不悦。
赵言咣当一声,心里砸石头。鼓了鼓气说,要不,我在门口守夜。
你快玩出花来了,程七的水杯铛地落桌上。小蕉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风向变了,她抿着唇,谁也不看。
早餐的唱声及时响起,替赵言解了围。
一会出去转转。七少爷换回温声。
赵言半字吐了一半,又咽回去,七少爷瞥他一眼,越活越回去了,不会这么快,总得休整三五日。
那,那几位,会不会相互拜访?小蕉问。
都怕没这心思,程七的眼光又低进清水里。
小蕉在饭桌上拍了拍赵言的袖子,算是化干戈为玉帛。
有鹌鹑蛋和酱茄子,程七吃了两枚蛋,赵言有些发愁,劝道,总得多吃点。小蕉筷子含在嘴巴里,望着那剥得晶莹的鸟蛋,不时吧叽一声。她自己不知她这动作煞是撩人。
她只眨了一下眼,鹌鹑蛋就到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