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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里堵得慌,阮软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红得发烫,呼吸有些困难混着心里的难受让她有了一种要命的错觉。
衣服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阵子,阮软没理会。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把手机关机,经纪人替她处理了行程上的事情,还挨着挨着地去道了歉。
灵堂布置得很简单,阮沐和母亲把父亲生前笑得最开心的图片当做遗像摆在了前面。
阮软呆呆地站在家属的位置,膝盖下冰凉的触感就像腊月的雪,拉着她一直下坠,心脏也泡在了雪水里一样。
即使这几天没有看手机,阮软也知道她拍戏延迟,父亲因病去世的消息漫天飞了。她没由来地烦躁,从四肢处又涌上一阵阵的无力。
她低着头跪在一边,心里空荡荡的又找不到归宿,手指无力地勾了勾,像是感应到什么,她侧过眼看向门口。
直到他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心里才终于有了一点崩溃的迹象。阮软慢慢地回过神,颤抖着声音:“你……前辈也来了吗?”
金硕珍的心颤抖了一下,没笑,声音比起以前也要平稳很多:“嗯……节哀……人都是要走的,叔叔只是,要早一点……”
他发现他说什么都在此时显得多余。他父母健在,没办法体会这种失去家人的痛苦,即使当初泰亨的奶奶去世,他也只能抱住他不轻不重地说两句听腻了的废话。
他想向之前安慰泰亨那样抱住阮软,伸出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他不能。听到阮软像极了疏远的一句“前辈”,他心里五味杂陈,更加张不了嘴说话。
金硕珍想多呆一会儿,但是呆久了之后就被催促着去赶行程。他心里有些烦躁和怨言,没来得及再多说几句话就仓促地走了。
剧组的事情被延迟下来,编剧、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没有多说什么,如期来到了这里。
言隐和郑安和站在家属席的一边,阮软抬起眼看了过去,打扫灵堂的时候还有满地的菊花花瓣,有被人踩过的,上面有灰尘,被踩到的地方已经失去了颜色像一片薄纸。
生命就是这样啊……脆弱得像薄纸。
顾涯何对上她的眼神,心里猛得一震。即使是一个作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现在的眼神。
把所有的形容词往上套,也只有“没有情绪”“死寂”“平静”可以勉勉强强地形容,连带着对上她眼神的顾涯何都不禁有了一丝绝望。
她们久久地对视着,最后默契地一句话不说。
顾涯何走到阮软身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许久没说一句话。
“编剧……也是来安慰我的吗?”
“不是。”
“……”
“我是来转告一句话,”顾涯何看着门口,“你的身边还有我们,有顾涯何,有言隐,有郑安和,有哥哥和母亲,有,金硕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