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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第一天。

“唰”窗帘拉开伴随着柔和的阳光洒进房间。

朦胧中赵女士开启了絮叨模式，大脑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起床……晒到屁股……那个亲爹……收拾收拾……千千……”

“诶诶说了别叫我千千，叫顺哥。几点了？”躺在被窝里的少年含糊问。

“十一点了，赶紧的，再晚些你爹又蹭我们家午饭吃。”

“吃就吃呗！”特困户杨千顺搓揉着脑袋，懒懒起身，终于开始洗漱。

赵女士利索地将床单被套一应用具收走。碎碎念，“上一回你爸爸也就是客气了一下，哪知道那个姓杨的真的坐下来吃了……”

赵女士用“你爸爸”这个亲切的称呼指代现任丈夫周先生，用“那个亲爹”“你爸”“姓杨的”这样随意的称呼指代杨千顺的亲生父亲，杨明。

等千顺洗漱完回房，床上书桌上椅子上都已经盖上了遮尘罩，赵女士正叉腰检视。

他冽了咧嘴，“这收拾的够快。”

赵女士一脸你不理解我的用心良苦，“难得出太阳，趁这日头早早洗了晒。吃早餐去吧。”

下楼才发现杨明已经等着了。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瞥了一眼墙上，不可置信地掏出手机来一看，瞬间哀嚎，“妈呀这才八点半！”

赵女士在一旁剥鸡蛋，慈祥笑道，“我五点就起床了，哪记得清过了几个小时嘛。来~这些都是我和你爸爸吃剩下的。别瞪了小顺哥，一会儿我上班正好送你们出门。”

杨华看着孩子挪不开眼，感慨，“顺哥长高了很多。”

杨千顺摆弄盘子道，“可不是嘛，上次见你我还是个小学生，现在初中生啦！”九年制义务教育还差半年。

边往嘴里塞东西边招呼他爹，“你也来点？”

杨明表示他也吃过了不用。

赵女士松了一口气，不然又得多洗一双筷子。自去院子里晒被子。

坐上车杨千顺才有时间端详坐在驾驶室的杨明。

杨千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明了。

以至于妈妈问是否愿意去他爸那里过年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时候听爷爷奶奶叫小明，他便也这么称呼。

杨千顺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

杨明的前女友顾小姐分手后发现有了孩子，独自生下，直到若干年后才幡然醒悟，想要一家三口安稳过日子，带着孩子回头找杨明。

赵女士主动带着小千顺离开，嫁给了周先生。

杨明后来娶了顾小姐，带着那个儿子一家三口继续生活。

“看什么？”杨明目视前方，余光发现儿子静静看着自己不说话。

“你老了。”千顺指着鬓角，“长白发了。”

又摸上额头，“还有皱纹。不开心吗？”

“忘记染发而已。”杨华笑笑，握着他的手不让乱动。“手怎么这么冰？”说着放开手，将暖气开足了些。

千顺没有回答，反而追问，“你才三十多岁，哪有人这么年轻就需要染发，是不是因为离婚了才烦恼？”

杨华苦笑，“你妈妈真是……怎么什么都跟你这小孩子说，她说什么了？”

千顺撅嘴，“不是小孩子了……她说顾小姐给你戴绿帽，你眼光不好，活该！”

“她说得对，这是我该受的。”

杨华没有辩解什么，简单介绍了下这几年的情况，又问了些杨千顺的生活学习，听少年眉飞色舞地讲述惊心动魄的课堂生活，混得风生水起的校外实践，以及心系苍生的忧愁烦恼。

末了只说，“这两年没有好好关心你，我真的……错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