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心思(1 / 2)
霍弋虽还是郁郁,但总归不是没经过大事的人,他平复了心情道:“公子,咱们……?”本想说是否就此打道回府,又觉得有些蠢,转而改口:“既然来了,请这位神医也看看吧?”
霍谨点了点头,他想起之前受伤,寻遍京里的老大夫,个个都说治不得。彼时霍谨还未放弃,他四处寻医,不求恢复如前,只想重新站起来,即便这样也不能如愿。后来,还是有幸遇到一位游医,告诉他南边有能延续经脉的神医,只是这神医素来四处漂泊,且不上门看诊。那大夫抚着胡子摇头,眼里都是可惜可叹,他认为霍谨不可能找得到那位神医,这双腿注定是废了。
霍谨原先还因着这个有些消沉,可现在,心里头惦记的竟然是,废了就废了,早些回去才是正理。
他低头抚了抚袖口,思量了下:“外头守着的人是谁?”
霍弋道:“叫卫其,原先一直在北郯,霍刃提过一两句,说办事细心谨慎。这次也是因着他家在江南,才调了他回来。”
这可巧了,霍谨笑了下:“你叫他进来吧,都这会儿了何必在外头。”
霍弋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那药奴恰好走了过来,他对着霍谨也没多讲礼,只盯着自己手里的本子看了一眼:“腿疾得看王大夫,先交见面银钱十两。”
十两?霍谨一时有些愣怔,这里的规矩他可真是不懂。
没想到那一瞬间的发愣被药奴注意到了,便不屑哼了一声,小声道:“原来又是个穿的金贵的穷货。”
霍谨耳力好,听到了,心头一阵好笑,这倒是第一次被人直白的说是穷货,他有心想掏一大锭金子出来显摆一下,摸了摸袖口才记起来,钱都在霍弋身上。
药奴见他找了半天,一文钱也无,顿时就有些不高兴:“没钱看什么病,出去。”
说着话还要来推霍谨的轮椅,这便过分了。霍谨本不想计较,却也忍耐不下去,他在战场从来杀威赫赫,沉下脸来能吓的一众属下不敢喘气,如今一个小小药奴,倒也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正怒气翻涌,要使内力将这药奴击开,就见一黑脸大夫走了过来,他呵斥那药奴道:“这是在做什么?”
药奴闻言低下了头,快速的退去了一旁,他两股战战,竟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霍谨微眯了眼,往后靠了靠,盯着这黑脸大夫看。
黑脸大夫挥手叫药奴退下,又回头来赔不是:“药奴无状,对不住。”
霍谨随意摇了摇头:“无妨。”
那黑脸大夫便笑的露了一口白牙:“这位公子大人大量。”
霍谨缓缓开口:“季神医。”
这医馆是前头卖药,后院诊病。季斯清挂名来此,接诊的都是重症,一个两个,全得人抬着,到了后院有专门的大房,季斯清只在那里看病。
他这会儿是凑巧寻不到人,自己来前头取一味药,这才碰到了药奴欺负病人。
走南闯北惯了,不提什么医者仁心,最起码的眼力见儿是有的,季斯清一眼就看出来了,霍谨不是一般人,当真让药奴把人得罪了,恐有大祸。
果不其然,只听霍谨慢条斯理叫他一声,季斯清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打心里生出了些许畏惧。
他勉强笑道:“正是在下,公子来看诊,不如随我去后院。”
霍谨摇了摇头:“听说筋脉俱断的病,神医看不了,须得请你师父来?”
季斯清脸色大变,这话他只悄悄私底下说过,怎么这公子才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
霍谨咳了一声,他到底心里不爽,硬要来折腾一下旁人,吓吓这神医权当舒口郁气,不过,也不可太过。他眼里露了些笑意:“神医可有清静地方?”
季斯清一边惶恐瞎猜疑,一边强笑道:“是有,公子随我来吧。”
霍谨回头看了眼正走过来的霍弋道:“且等等。”
霍弋领着那卫其,从后院绕到前门,进了大堂,一见霍谨,卫其便跪了下来,七尺男儿,开口说话竟也有些哽咽:“公子,属下办事不力。”
霍谨微微向前探身,扶起了卫其:“有劳了,我命途如此,你无须自责。”
卫其摇头愧悔道:“是属下太过心急,不经查证就传了消息回去,累的公子劳动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