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尧(八)(2 / 2)
春竹带着浓浓的哭腔:“奴婢……知错。”
“春竹已经知道错了,还望表哥念在她是初犯,能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么一次。”闵茹后退了两步,无声无息地挡在了春竹前面。
高怀远起身,越过这对“姐妹情深”的主仆,盘坐在案前,提笔书写,边道:“我还要抄家规,就不好留表妹了。”
闵茹微微侧蹲身子,道:“那我便不扰表哥了,牡丹饼就放这儿,表哥什么时候想吃便吃上两口。”
不得不说,他这表妹的表面功夫确实不错。
闵茹从屋里出来,两边的侍卫随即便将门重新合上,防止高怀远跟着出来。
“小姐,春竹有一事想不通。”两人缓缓往书居门口走,春竹在后边盯着闵茹的背影,越想越替她家小姐委屈。
闵茹问她:“什么事?”
“二少爷对所有人都嬉皮笑脸的,为何唯独小姐如此……”刻薄这两个字,春竹哽在喉咙没有说出来,怕伤了小姐的心。
闵茹笑了笑:“你啊你啊,如此藏不住心事,以后可如何是好。”
春竹义愤填膺道:“小姐总是把受了的委屈往肚子里咽,奴婢这条命不值钱,能帮小姐多说出来一次便是一次。”
“你还真以为说出来是为她好啊?”白尧跨门槛而入,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真是蠢到家了。”
“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看见白尧,春竹立马双手叉上腰两侧,身子微前倾,鼻子皱起,“偷听墙角的小人!”
“你嚷嚷得多大声啊,”白尧对着她小翻了个白眼,指着门外头的方向,“没进门都能听见。”
“你……!”
“春竹,莫要争吵。”闵茹拦止了身后的春竹,对白尧浅笑,“二表哥正在里面书写家规,白公子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为好。”
“不劳闵小姐操心在下的去向。”白尧说完直接越过了她们,连礼都懒得行了。
只是白尧还没能靠近屋门口,两侧的侍卫就伸手将她拦下来了,她皱眉不解:“为何拦我?”
站在左侧的侍卫对白尧抱拳:“将军有令,在二少爷受罚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
“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右侧的侍卫抱拳,也开口道。
“我说你们将军也真是怪,”白尧觉得好笑,“与贼人对峙用家奴,守人受罚用的却是侍卫,还真是让人琢磨捉摸不透啊。”
“但我白尧想去的地方就没有到不了的道理,”白尧身姿轻巧地绕到了两人身后,用折扇点了两人的穴道,两手搭上他们的肩,“放心,我出来就给你们解开。”
两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高怀远!我来找你了!”
白尧一脚将门踹开,跨门槛走了进去,头侧向左边,见高怀远真的在抄家规,跑过去夺了他手中的毛笔:“先别写了,别写了。”
“你怎么来了?”高怀远巴不得有人抢他的笔呢,直接磕起了手边摆的瓜子,还伸一颗过去问她,“你要不要吃啊?”
“不用不用。”白尧摆了摆手,在他对面坐下,从左边的衣袖拿出一样拳头小点的东西,放在桌上,推过去给他。
“哟,还带东西来了,”东西用黄皮纸裹着,中间还系了一根细麻绳,高怀远拿起来,狐疑看向白尧,“该不会是毒药吧?”
白尧催促道:“你先打开看看。”
高怀远拉开麻绳的小结,看了她一眼,见她咧着嘴一脸期待的模样,又接着拆开了外面的纸包,发现里面是一块黄色糕点,有些碎了,细末洒在了桌上的宣纸上。
“这是……牡丹饼?”高怀远抬眸看向她。
“对啊,你是不知道,那杏花坊的糕点种类可多可好卖了,”白尧点头,双手抓上桌沿,身子微微向前倾,一脸得意地同他诉说方才发生的事情,“排到我的时候刚好只剩这么一块牡丹饼,你说巧不巧?”
高怀远悄悄瞥了眼那边桌上原封不动的一盘牡丹饼,笑道:“确实挺巧的。”
“那你尝一口呗。”好吃的话,她下次再去买些,带回青丘让父母姐妹们也尝尝鲜。
高怀远嫌弃地捻起纸包里的牡丹饼:“都快不成子了,怎么吃?”
“那你别吃了,”白尧敛了嘴角,伸手去夺高怀远手里的牡丹饼,“还给我。”
“不还,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高怀远举着那块牡丹饼,身子往后仰,“略略略,就不还给你。”
白尧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伸长去够糕点,好不容易抓到了高怀远的手腕,那人却因没坐稳,拖着她一起往后跌,本来捻在手上的牡丹饼也掉在了地上。
“我花钱买了的,你得赔我!”白尧趴在了高怀远的胸膛上,抬头看着他,片刻嘴角止不住上扬,为了一块糕点,他们这样也真是太好笑。
高怀远也被两人的行为逗笑了,笑得胸腔一颤一颤的,白尧倒在他的左侧,两人一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