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噼啪作响（1 / 2）

本以为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并无大碍，但当他站起身时，才发现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走了几步便踉跄得险些再次扑到地上，似乎是伤到了脆弱的膝盖骨。

陈满城猜想现在打电话过去，孔霄也一定不会接听。果不其然，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响声到人工女音的机械提醒，陈满城的心渐渐下坠。他再次单膝着地，额头抵着膝盖，任由手机亮着屏幕滑落地面，耳朵里尽是嗡嗡的噪音，就像是几百只恶臭的苍蝇在他的耳边不停地骚乱翻飞。

他捂着眼睛，沉沉地呼吸着，现在的状况像极了自己父母冷战时的样子，压抑和抵抗交织的情绪在他心底碰撞。他很难受，感觉像是呼吸不上来，这种压抑的境况勾起了他近几年不愿提起的回忆。

父母的争吵声，客厅餐盘的破碎声，电话铃声还响个不停。一切的一切像浪潮一样涌上他的脑海，洪水猛兽般将他吞噬，最后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孔霄，我把你奉为我糟糕透顶生活的一丝微光，如果连你也熄灭殆尽......我的生活该有多么无望。

在他经历最糟糕的家庭变故时，孔霄出现了。他看穿了他假装顽劣背后的脆弱，他向他伸出了手，把他从封闭黑暗的万丈深渊带了出来。起初陈满城怕，百般抵抗孔霄的好，最后还是不可抑制陷于他的情深。现在陈满城更怕，他怕将他引向光明的孔霄，亲手将他推回深渊，让他后退无路再也找不到亮光，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陈满城费了好长时间才把思绪收回，一步一踉跄地慢慢踱到了小区楼下。刚进小区的铁门，就看到了倚在保安室旁边，手指不停在手机上打字的孔霄。

听到鞋子磨蹭油柏路的声音，孔霄抬了抬眼又垂了下去。两人都看到了彼此，可就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所幸保安室里现在空无一人，否则里头坐着的保安大叔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两个大半夜杵在门口的人。

陈满城低着头经过孔霄面前，黑暗中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孔霄也无暇去在意他会有什么表情，只是在屏幕上按了几个字发送出去。

最后还是陈满城服了软，走在前面说道：“我们走快点吧，我妈该等急了。”

孔霄紧随其后，语调故作如常：“好啊，那你过来。”

“怎么了？”

陈满城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清楚了孔霄所走向的地方，疑惑地又问道：“你到这来做什么？”

孔霄此时走进了小区一处偏僻的自行车棚里，许是翻修了另一处的车棚，这个老旧的车棚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使用了，地上的灰尘比别处都要多上许多。

突然，孔霄手上一使劲，把陈满城推到了一架满是尘灰的自行车上，脚上用不容侵犯地力度踹开了他的双腿，以至于陈满城不得已紧紧抓住自行车的座位。

“把你的手放在车把上。”孔霄的语调冷到了极点。

“为什么啊？孔霄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干什么！？”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放、上、去。”语气里满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