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看望（1 / 2）

左思若顶着左思修颇有压力的视线回了房间，一关上门，他便支撑不住自己身体似的，靠在门板上大口呼吸，鲜红的血液在血管里急速流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心脏流向四肢末梢，又齐齐冲刺回心脏。

他听着过分响亮的心跳声，回想刚刚的一幕幕，这是他第一次怼左思修，当时他在心虚什么？明明就只是朋友啊。

与陆千衡相处的一幕幕从左思若眼前闪过，心底冒出一个困惑的声音：陆千衡会这样对待朋友吗？夜半三更来关心一个朋友？

他是不是有一点儿喜欢自己？

沉浸在不现实的幻想中，左思若的理智与期待发生剧烈的搏斗，他面颊发烫，心脏跳得更快，急促的呼吸仿佛要喷出火花，他快要热得融化了。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左思若这才回过神来，自我唾弃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挣脱掉厚重的外套，从口袋里夹出手机，显示屏静静地亮着，陆千衡的名字猝不及防地闯入左思若的视线。

“啊！”左思若低呼出声，刚刚幻想对象突然无限靠拢现实世界，他有一种自己的思维仿若透明，早已被人洞悉得一清二楚的羞耻感。

他的衣服也不能挂好了，轻飘飘地滑向地板，他的手机也仿佛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挣脱出左思若的手掌心，往地板上摔去。

左思若毛手毛脚地去拿手机，屏幕左侧的钢化膜坏了一块儿，他闭眼深呼吸，接通电话后，将手机贴紧耳朵。

“喂？你回房间了吗？”陆千衡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总是很冷静的。

“嗯，嗯，刚刚，刚手机摁了静音，震动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左思若呼出一口炙热的空气，脱了外套，但脸却越来越红了。

陆千衡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好像丝毫不在意等待。

左思若紧攥手机，磕磕绊绊地问：“你现、现在在哪里？回、回家了吗？也要早点儿睡啊。”

陆千衡的声音突然变得软了，还带着一点儿撒娇的鼻音：“我还在路边站着，现在不知道去哪里。”

左思若非常惊讶，他苦恼地揉衣角，还可笑地往窗外的黑暗望去，想望到对方的身影。

“那，那，你要不要来我家住？”左思若有些犹豫，要是被发现了，他什么也说不清了，但外面多冷啊，陆千衡要是病了怎么办？

手机里传来对方的轻笑声：“这你都信啦？你怎么这么好骗呢？我在往家走呢。以前觉得你家管你管得太严了，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左思若听不懂他的意思，他的心房剧烈地颤动着，脑海里数个念头交错，他听不出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意有所指，一语双关，或许这句话可以被解读为这样：“你的秘密我已经发现了，没必要藏着了。”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喉咙像已经运转上百年的机器，在磨损与锈迹中咯咯作响，他捂住手机底部的声筒，将难堪模糊在呼吸声中。

“你以后万一遇到一个控制欲强的人，一定会习惯吧。”陆千衡的声音里夹杂笑意，左思若跟着僵硬地弯弯嘴角。

漫长的沉默后，左思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老旧的机器开始相对自如的运转。

左思若极认真地说：“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对自己的未来是有打算的，我要过正常的、自由的生活。”

片刻的停顿后，陆千衡说：“哦，那祝你成功。”他的声音里没有真诚，反而冷得像冰川底下静静流淌的水。

左思若怀着对陆千衡满心地歉意入睡了，半梦半醒之间，门传来响动，一阵阴凉的风刮到了左思若的脸上。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往门望去，走廊的亮光被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阻住大部分，剩下一小部分洒入左思若的房间。

左思若的瞌睡立刻醒了，他把眼睛睁到最大，下意识地拢紧被子，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噗嗤。”左思修被左思若这反应逗笑了，他轻蔑地嘲讽道：“怎么？还以为自己是个女人？”

左思若抱紧自己，自以为悄无声息地往身后动了动。

“快说吧。”左思弘关门上锁，打开左思若房间里的灯后，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看起了左思若写完却未收起的卷子。

“你和陆千衡究竟是什么关系？”左思修说起这话来颇为咬牙切齿，看左思若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朋友关系。”左思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