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临篇:凤凰于飞(1 / 2)
看到此处,魏七染已是头昏脑胀,苏晓的记忆变得朦胧而模糊,凭她现在的魂力再强行入忆恐怕就要翘辫子了,于是忙从苏晓的忆中堪堪回魂。
待七染睁开眼睛,秦知立于她面前,缓缓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么……”
七染挠挠头,“我虽无法一次看完,但也能聚部分魂魄碎片了,秦家主不妨让我一试。”
秦知的眼里冰霜骤融,惊喜道:“当真!”
“当真。”
七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替人聚魂,拼补灵魂碎片是何等损伤念体,她仿佛看见自己所剩的时日嗖嗖少了一大半。
可她就是想帮他,也想帮她。
不过……也由不得她不帮吧?想到如果拒绝可能会被面前的男人削死,她还是非常有眼力见儿的选择了主动帮忙。
念体凝神,手里拈出聚魂诀,七染的周身浮起淡淡红光。
聚魂诀需用魂妖血脉牵引,有时耗费大量灵气有时才能集到一小点点魂魄。
有白雾般柔软的魂体从窗缝中慢慢渗入,聚集在安怀手中。
她凝视着手中的这一点魂,银白而柔软,小小的一团,像极了那个女子。
秦知见状忙捧了那个描画着奇怪咒印的锁魂匣来,安怀微微皱眉,护着手中的一小点魂魄后退一步。
“不必,有我在,你用不到那匣子了。”
秦知微怔。
“那盒子我不知你是怎么得来的,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那上面的咒印有异,她不会想待在里面的。”
“那你……”
“秦家主放心,若有魂体能从魂妖眼前生生逃脱,那便是天大的笑话。”
秦知走后,七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甚是惆怅,仔细打量手里快要完整的魂魄,温暖柔软。
秦知肯把苏晓的魂放在她这,怕是因为,若一只深受重伤的魂妖都能从卿临台逃脱,那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怀揣着苏晓的魂魄,慢慢睡去。
仿佛有人在一片混沌中呼喊,七染在飘渺梦境之中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青衣白裙,温柔而多情。
七染微讶:“苏晓……”
“是。”面前的女子柔柔开口。
七染惆怅的小心情转为惊喜:“你的魂魄竟已完整到可以在我梦中现形了么……”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可以早点跑路了?
可苏晓的魂体低头不语。
七染继续道:“我原以为你没有执念……该是回不来了,就如今看来,不日你就能重返现世了。”那她也可以早点回老家了。
苏晓看着七染,眼中竟含了浓浓悲苦。
“怎么了?”七染有些愣愣的回望她。
“我……”
“我不愿回到现世。”
七染:“???”
“为何不愿?”
这世间还有不想活的人?
苏晓的魂体忽的轻轻飘散,梦境中仿佛听见女子轻声叹息。
梦境之中幻化景象,苏晓主动将自己的记忆呈现于此。
但魏七染却是满脸都写着丧和不愿意。
这夫妻俩。
死的活的都喜欢这样强人多难。
她都看了一晚上了,醒着看,睡着还看,她现在是伤员啊喂!能不能让她休息一下?!能不能?!
像戏台上的一出折纸戏,满座皆散,却强迫着她知道结局。
画面回到卿临台。
且说自中秋之后,秦知也不晓得是吃错了什么药,对苏晓几乎就是专房之宠,日日都去水月轩。可白日里遇到秦知,他虽不似从前一般轻蔑冷淡,但也并没有很大的不同。
转眼快到秦知的生辰,秦知却似乎对这一天并没有什么要操办的意思,听下人说起他往年的生辰似乎也过得简薄。
苏晓却犯起了难,难就难在那寿礼,着实难办。原本不准备也没有什么,可秦知日日都去水月阁,苏晓的门口日日都堆满了赏玩之物,她若没有任何表示那就是大大的不妥,可她与卿临台其他人都不熟络,也不好过多向旁人打听,思索多日,她想的很是憔悴。
一日恰巧在卿临台遇见秦朔风,如遇救星一般急急拉住他。
秦朔风一打扇子轻笑:“若非知道夫人品性,秦某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被打劫了……”
苏晓说明劫意,他又笑。
“他的生辰一般怎么过?哦~没什么特别的,一般就是和我一起去喝花酒……”
“什么寿礼啊?这个我倒不费心,一般就是叫的那几个美貌姑娘,我掏钱。”
“他的侍妾们都送些什么?大抵都是她们母家送的贺礼顺便挂个名算一起的吧……”
“你该送些什么唔……这个嘛,倒是个好问题……”
“金银珠宝卿临台有的是……古玩字画他又不好此道……”
秦朔风还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说着,渐渐觉得看着自己的目光愈加幽怨,忙道:“你不用太着急嘛,左右他什么也不缺,你的心意到了就好,心意……呵呵,心意最重要……”
就这样说了许多并没有什么用而且听了极度影响心情的话。
苏晓此刻是真真儿觉得秦朔风此人极不靠谱,干的出叔侄俩一起逛青楼这种事。
秦知生辰当天晚上,苏晓将自己准备的贺礼让篱篱送去他书房,想着他喝完花酒回来应是能看见。
谁知不多时他却来了她房里。
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不是应该和秦朔风一起喝花酒么?
话说一半,苏晓求生欲极强的赶紧把另一半咽进心里。
定睛一看秦知手里的东西,一愣,不会是送的东西这样不合他心意,连花酒都不喝了就来拿人?
秦知手心里是一串天青色的穗子,精巧别致,苏晓怕嫌礼薄还托人买了最好的翡翠自己穿的。
见他不说话,她先开的口。
“怎么了?是不喜欢么?”
秦知只是定定看着她,不言语。
“但这确实是我穿过的最好看的一串了……”
秦知还是默默无言,苏晓越发摸不着头脑。
“你若实在不喜欢……要不,我换个别的什么送你?”
“不必。”秦知终于开了口,“已经很好。”
苏晓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是秦知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东西,倒不是他的侍妾们懒怠,而是她们出自仙门,这些女儿家精巧的物件大多不会亲自动手,仙门送礼也不会送这种饱含心意的小玩意儿,他小时候是外祖母带大的,那时生活贫寒,更无暇顾上这样的小配件。
其实这也是苏晓最费心思穿的穗子,她小时候总做粗活儿,这种闺阁里的小心思根本无暇细学,不过略懂些皮毛,这些天她也是穿了拆,拆了又重打,折腾了许多日才捯饬出一串拿的出手的。
“我帮你扣在剑上吧?”
秦知却一退,“不要挂在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