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远兄弟（六）（2 / 2）

“弄好了就走吧。”护士长帮他盖好被子，直起腰，领着小护士去了另一间病房。

余富瞥了眼她们的背影，迈出一贯矜持傲慢的步调，进入病房。对这只像是来媲美的孔雀，方哆白眼都懒得翻，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新迟清醒的时候太凶了，他都没敢仔细打量。

区别于记忆里熟悉青涩的少年，新迟的气质已经趋向成熟沉稳，脸上轮廓刚毅，眉梢锐利英气。方哆见识过那双眼眸清醒时是何等凶悍、机警以及沉着。他的骨架也张开，只是瘦了些。总体还算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他的面容消瘦，惨白，眉宇间没有睁眼时带有的阴鸷，但的确是今天清晨见过的人——新迟。

“还真的是他，可是我们早上才见过，他怎么昏迷了？”

余富没空搭话。他掀开护士长做完记录挂在床尾的病例副本，从入院记录来看，新迟很早就住进了医院。这点，小邬给的资料上没有，不过恰好印证小邬说的话——他已经很久不露面。

另外病本的观察记录表明新迟近期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无不说明早上那个是假的。

余富拿出手机看了两眼，几个小时过去翁曦还没回他信息：“好奇怪。”

“是好奇怪。”方哆附和：“我竟然能碰到他的手。”手指头又往新迟手背轻轻碰触，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如同利剑直刺心底，整个手臂发麻，敏锐地缩回手。

摸着下巴的手一顿，余富转头看着他：“你别乱”...动，自觉把尾字咽回肚子里。

“你说他是不是不舒服？”方哆指着新迟脸上不安稳的表情。

余富避而不答：“方哆让开。”

“嗯？”很少见到余富这么严肃叫他名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新迟？他迟疑地挪开步子：“怎么了？”

“他身上有脏东西。”余富一眼看穿新迟身上的症状。他并不是真的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梦魇——一只颜色艳丽的蝴蝶停靠在他手背上。

“你能碰到他是因为你摸得是脏东西。”蝴蝶被方哆用手指按压，翅膀加剧闪动导致大量金灿灿的粉尘甩下，散在空气中。新迟吸入粉尘后，呼吸更加深沉，面露不安，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方哆心虚地别开眼不看新迟脸上痛苦的表情，伸出手指：“不知者无过，这只手还能抢救吗？”虽然看不到自己手上的金粉，但总觉得经过余富这么一说，手上好像痒痒的。

“等着做噩梦吧。”余富迅速躲开他的爪子：“短期接触到梦魇金粉会做噩梦，你这几天睡觉注意点。”

“......”

“有人想杀他。”

余富指着新迟：“长时间接触金粉会陷入沉睡中，睡眠的时间从起初的三两天，到半月、一月、几月、半年...直到将人睡死在梦中。新迟病例上最长的睡眠记录是四个月零五天，睡眠已经在逐步增加。”

但凡和方哆有牵扯的人都出事了，余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照你这么说，他要死了？”方哆想到另一件事：“方武骗了我们，在方家操控乌鸦军团的人不是他。”新迟没有作案能力，况且他自身难保。

“能把他弄醒吗？”

“要进入他的梦中。”

“你还不动手？”方哆不知道为什么余富会这么墨迹。

“？？？”余富不知道方哆为什么会这么理直气壮。

余富看过他一眼，将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新迟的眼睛上，闭眼掐诀念咒。一阵白光从的指缝泄出，方哆耳边响起清脆的响指声。

眼前白光褪去，方哆慢慢适应，眯眼盯着破旧的小区。

他们出现在了方哆家楼下。

时值中午，小区内没什么人，就近的几户人家传来饭香味，方哆要说话，余光中蓦然出现一个身影：“他来了。”伸手指向那个年轻缩小版的大魔王：“我们现在把他带走？”

余富摇摇头，隐藏住两人的身形，他还想看看困住新迟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