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2)
未等蒋泊宁说完,白起腰间的冷刃乍现,刀光一晃,蒋泊宁只觉得颈前冰凉,那把将饮数万人鲜血的短剑利刃,此刻就搁在她的颈动脉旁,只消再加一分力,蒋泊宁便再无生机。
月黑风高,此刻刚刚及冠的青年如同鬼夜罗刹一般,追魂索命道:“我军军情,你如何知晓?!”
蒋泊宁缓缓吸入一口气,心下道:怎么知晓?素质教育拓展课堂呗!《蜀道难》、五丁开山、秦灭巴蜀,哪一段老师没有讲过?
蒋泊宁略定下心神,看着白起笑道:“你不能杀我。你怎知我将这些告诉了谁?倘若你杀了我,或者原路返回,秦国永远都得不到巴蜀。你信我的话,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拦路石。”
白起看着她,目中如结冰一般森寒透骨,手中的剑并未挪开一分,冷声道:“你要什么?”
蒋泊宁倒是有些惊讶,此刻的白起,倒并不像是她知道的那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将。
“嗯?”白起见她盯着自己,却并不作答,不由得催促起来。
蒋泊宁回神来,道:“带我去秦国,我要入秦王宫。只要你带我去秦国,如今我所知之事,一分一毫都不会阻碍秦国夺得巴蜀。”
白起疑道:“你去秦王宫作甚?刺杀?”
蒋泊宁想要摇头,却碍于脖子上那黑铁利刃,只说道:“你不是问我家在哪儿吗?我要回家,只有秦王能助我回家。”
白起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放屁”三个大字,那架在蒋泊宁脖子上的剑也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蒋泊宁咬咬牙道:“我不仅知道秦如何进军巴蜀,我还知道蜀王一定要进攻葭萌,苴侯南下投奔巴王向秦求救,唇亡齿寒,秦军班师便吞了巴国与苴国。你明白吗?秦王会信我,赐我千金助我还乡。我要回家。”
脖子上的冰冷瞬间消失,蒋泊宁只松了口气,却听见短剑入鞘啪嗒一响,白起冷声道:“满口疯话。”
蒋泊宁气急,果然啊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装先知都会被当成傻子疯子,这个白起更甚。蒋泊宁越想越气,只想扑上去咬白起一口,她这个理科生都将脑子装的那些存货背了一个遍了,总不能告诉他——你的主君过两年会病死,下一个主君过两年会作死吧?!!
白起目视前方,道:“我只当你今日说的是梦话,待到了葭萌,你便留在苴侯宫……”
“你信鬼神吗?”
白起停住要说的话,转过头来看她。
蒋泊宁道,“你可愿与我赌,巴王攻陷葭萌之前,巴蜀地动山摇,天险自通。”
李太白是浪漫主义诗人没错,可那句“地崩山摧壮士”却并不全是酒后胡言,巴蜀地震多发,在秦军入巴蜀之前,确实有一次小地动。战国时的人多信鬼神,只要能够印证蒋泊宁的话,白起便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此刻白起倒是愣住了,看着蒋泊宁信誓旦旦,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你……”
蒋泊宁抢先道:“巴王进攻葭荫,秦军才师出有名,不妨等一等,倘若我预言成真,你带我回秦,交给秦王,自然能换来你的荣华富贵。要是我说的不灵验,你便当我是奸细,将我一剑杀了,时日仍充足,再回去跟你的大将军司马错推到沙盘,重新想怎么进攻巴蜀便是。”
白起仍未有回应。蒋泊宁自知他是不打无胜算之仗的人,此刻谨慎也在所难免,便又说软话诱道:“秦军进攻巴蜀那些路线,尽是入巴蜀的必经之路,司马将军思虑周全,改无可改。你与我打这个赌,实在是稳赚不赔。”
白起冷冷看她那呲牙笑的脸,低头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一把攥住蒋泊宁的一双手腕,三两下将那绳子捆在了蒋泊宁的腕间。
蒋泊宁还未看清,只见双手上头一个结结实实的绳扣,便是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了。蒋泊宁急,当下就想骂出来,“你个木头……”
一开口,一块黑布便贴上来,将蒋泊宁的口捂了个严实。
白起厉声道:“我大可在此处杀了你。你说的没错,司马将军思虑周全,秦军进攻巴蜀的路线改无可改。我信鬼神,可我不信鬼神能被我捆住。谁知你是不是奸细,不过猜了几个发兵数目来试探于我。此刻将你捆在我身边,纵使你插翅,也不能把我军大计吐给他人,半个字。我倒如你所愿与你赌上一赌,倘若真如你说的有地动,我便将你献给王上,倘若没有……
白起冷冷一哼,“你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