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五行山是孙悟空和天然子最初遇见的地方。

其实并不是十分美好。

比如那首歌。

但是渐渐的, 悟空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早已被天然子折服，心甘情愿护送他去西天取经。

现在听说师父神魂出窍后去的是五行山, 怎么能不让猴雀跃，甚至觉得当师父的心里记挂着他。

天然子继续道：“我感觉那像一场梦。”

八戒笑道：“神魂不稳, 坠入幻境之中,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天然子恍然大悟。

原来是幻境啊, 怪不得他会觉得熟悉又陌生。

“梦里, 我在五行山下碰到悟空, 把他从封印中放出来。惭愧，当时我将悟空……”

说到此处，天然子顿住, 抬眼看向悟空，以示区分。

“放出封印，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花果山的事, 此回在梦中, 也是因为现实里我在观音禅院时曾放悟空你的假，让你回花果山, 我才与他说暂放他回去。”

悟空哂然：“师父, 这关头我哪里会有心思在意这事儿。”

天然子正经道：“还是要说一下的。”

想了想, 迟疑地望向悟空。

“好徒儿，你回花果山那时候, 可有哪里不对？”

“师父说的是……”

“比如天兵天将火烧花果山？”

“他们敢？”

悟空双手抱肩, 不屑一顾。

“老孙迟早会从山下出来, 他们怕老孙发疯，不顾一切再闹一次天宫，老孙可不会再跳进如来老儿的手掌心了。”

“何况……”

悟空撇撇嘴，不情不愿道：“玉帝老儿还没那么无耻，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他确实是一位不错的三界之主。”

大鹦鹉神色惊异。

“你梦到玉帝烧了猴子的花果山？”

天然子点头。

“……玉帝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梦那种东西，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天然子说得理直气壮，随后挥挥手：“那些不重要，我们去处理那乌鸡国国王的事情吧。”

话题是怎么跳过来的？

八戒结结巴巴：“完、完啦？后面呢？”

“后面？没有后面了啊。”

至于做衣服那些小事，天然子觉得，说不说亦无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他知道，说出来肯定要都给做一件，他懒！

天然子道：“悟空，八戒，你们可以和井龙王沟通，问一问‘等我来替乌鸡国国王申冤’，想要我如何去做？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死假国王——等等，那乌鸡国国王有成年的儿子吗？”

“不清楚。”

“没查过。”

“师父你生死未卜，我们哪有心思管闲事。”

仨徒弟依次回答。

“也对，那明天你们帮我打听打听几件事？”

徒弟们等着师父吩咐。

“其一，替我打听乌鸡国有没有成年王子；其二，近几年国王的统治如何；其三，国王近来有没有行房事；其四，查一查假扮国君的妖怪和国君有没有什么恩怨。”

徒弟们一一记下后，有些好奇：“师父，查这些有用吗？我们不如直接帮国君复活，然后擒下妖怪。”

“自然有用。我可以插手双方争斗，但绝不插手复仇之事，我没法帮加害者求原谅，同理，没法指责受害者的手段是否过重。可如果那妖怪□□，昏庸，我到底是要为无辜的百姓出声。而若那妖怪纯粹是因着贪图享乐，哪怕他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除非太子太无能，否则我们依然要将其赶走。要是他借国王身份，欺凌后宫女子，我们便使外人以为他暴毙。”

“倘若那国君没有王子呢？”

“那就问国君怎么想。是不管不顾直接揭开妖怪的假面，还是含垢忍辱继续容许妖怪做国君。”

他们终归不是乌鸡国人，别揽了事，道谢拿不到，反落个一身埋怨。

素来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忍不住道：“师父你难道没想过，令那枉死的国王复活吗？”

“不可！”

他没想到，他一向温和的师父反应会如此之大，与往常脾性一对比，竟能称得上严厉了。

“阴阳不可乱。他是凄惨，飞来横祸，被妖怪害死，可谁不凄惨呢？大旱之时，易子而食的‘子’凄不凄惨？家无余粮，祖孙相依，为生计攀山采药，一脚踏空的老人凄不凄惨？富家女与贫家女抱错，本该千娇万宠的金凤凰落入泥潭，磋磨至死，凄不凄惨？倘使今日看他可怜，还阳一个，明日看他家有老父稚子难以生计，还阳一个，后日看他血海深仇未报，还阳一个，这阴间阳间，早乱套了。”

那还要什么生死簿，要什么阴间阳间。

既然师父都那么说了，悟空理所当然咽回去本打算说去找太上老君要还魂丹的话。

他是妖王，哪怕现在跟了师父，他亦不会乱发同情心，倘如乌鸡国国王是猴子，他或许还有心思管一管，人？算了吧。

井龙王是傻眼的。

他为什么要用定颜珠保持乌鸡国国王尸身不朽，就是为了日后还阳啊！所以他……不，乌鸡国国王的还阳呢？

老国王更是哭诉：“此前我不敢说，怕师父高徒以为我胡乱攀扯。实是夜游神送我来引师父神魂，说我三年水灾该满，恰好请令徒降妖除魔……”

天然子淡淡道：“既是请我徒弟，怎又来扰我？”

老国王讪笑。

他不说天然子也明白，是怕悟空不答应，所以求他来压他。

老国王见势不妙，话锋一转：“其实，圣僧师父，我非是贪恋权势，只要能报仇，我愿意领着家人退出皇城，把江山送与诸位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