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 / 2）

天然子嘴唇嗡动：“快说。这么说话实在累得慌。”

“马上，马上，师父你别恼呀。”

又是一样东西落到他骨节分明的指背上。

天然子掀开眼皮扫一眼，是一只黄蜡色的蜜蜂，个头小小，那声音能传到他耳中，约莫是用了传音的手段。

“这事得要多亏了观世音菩萨呢。”

小蜜蜂嗡嗡嗡。

“师父你还记得观音禅院不？”

天然子微不可察地点头。

“我当时不是回了花果山一趟吗？顺路去找老龙王讨一杯酒，正好碰到沙伽罗来与老龙王叙旧，言语中提及菩萨后山缺一名守山大将，我一想到菩萨就想到熊罴兄弟的竹子快啃完了，于是和沙伽罗同行，去紫竹林里拔两根竹子帮那黑厮作储备粮。”

初一听，天然子本以为他是要把熊罴推荐给观音，猝不及防的，从安保问题转换成美食栏目，差点骚断天然子的腰。

“师父你莫非以为……”

他偏一偏头。

“以为我关心菩萨的守卫人数吧？”

悟空嗤笑。

如来的事，他可记着呢。他跟着师父取西经是为了保护师父，答应过的事情，齐天大圣从不食言。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可以不去找麻烦，想要他去关心佛教的人，想得太美。

——哦，师父不一样。

“西行路远，妖物潜身，灵山那伙佛又安排有九九八十一难，谁知晓有甚妖魔鬼怪哩。老孙虽不觉得自己比谁差，可倒底双拳难敌四手，八戒、悟净、熊罴兄弟他们，对付一般妖怪还成，像奎木狼那样的，他们可打不赢。至于那只鸟，别看她跟师父吹得厉害，若是妖怪一拥而上，她能封住一个已经是极限。

所以我缠着菩萨，从他那里要来一件防身的宝物，好护着师父。”

悟空那张蜜蜂脸太小，难以窥见表情，仅能明显瞅到他搓一搓两条前腿，好好一只蜜蜂，搞得跟苍蝇似的。

“菩萨送了我三根猴毛，让我在有危险的时候用它。”

悟空心里记着账呢，他有危险的时候不算，师父有危险的时候才用。那是帮师父求的，他一边讨厌佛祖，一边拿他们的恩惠，算什么事儿。

刚刚便算是师父有危险。

他要是化为脓水，谁来保护师父呢？奎木狼的金丹有用，但是妖怪想吃到唐僧肉，总有办法。别的不说，他自个儿就能想出一二三四五。

比如变成虫子飞进师父的肚子里，从身体内部开始吃，生吃！妖怪如有必要，尤其兽类妖怪，吃生肉绝对没有心理障碍。

比如利用师父的慈悲，不割肉便吃掉某某村子的所有人，或者某某县城的所有人，他家师父别看平时不着调，受佛门教义影响，心肠软着呢。

比如……算了，不比如了。

继续为师父解惑！

“我用它变成钻头，使葫芦底被钻出小洞，变成小虫飞出来。”

正说着，金角和银角那边再次出现动静。

“葫芦里没有动静，弟弟，你去瞟一眼那厮是不是化成脓了？”

银角大王对上哥哥的眼神，了悟。

哦，该向那猴子提供逃跑的机会了。

拿起葫芦，装模作样地晃一晃，自言自语道：“我来看一看。”

拔开葫塞。

不急着放眼去看，手亦没有遮住葫口。

齐天大圣七十二变，已经是无神不知的本事。

“大哥！”

等银角大王将眼睛怼葫口，闭着另一只眼往里瞧时，声音突然惊恐。

他抬起头，烛火跳跃，照亮他眼中不安：“那猴子，没啦！”

“什么？！”

金角大王一把抢过葫芦，往里面瞄。

瞄完左眼换右眼瞄。

空无一物。

晃一晃。

没有响声。

银角大王舔舔唇角：“他们难道是化成脓水了？”

“不是要等一时三刻吗？”

金角大王皱眉。

孙猴子是死是活和他们没关系，头疼的是他死了谁来保护金蝉子。

不会是要他们将功补过，补上去吧？

不不不，这就不必了吧，他们没什么本事，让二十八星宿，哪吒三太子，二郎神这些来还差不多。

“咦。”

银角大王眼睛微微睁大。

“大哥，等等，葫身那里似乎有小洞！”

金角大王翻过来葫芦，细细一瞧，果真有个洞口，比针眼大不了多少。

兄弟俩先是松一口气，随即气愤。

“好你个孙猴子，跑便跑了，为何坏我法器！”

葫芦底被钻破还可以用吗！你以为是衣服啊，缝缝补补又三年。

悟空蜜蜂围着天然子上下飞舞，偷笑道：“师父，你可知他们为何如此气愤？”

废话，换你的法器坏了，你不气愤吗？

似乎看出天然子所想，悟空摇摇头。

“错啦，他们那么气愤，是因为那法器的所有者并非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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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伽罗：沙伽罗龙王（梵 Sāgara），意译为海龙王，又称娑竭罗龙王，为古来请雨法之本尊，亦为观音二十八部众之一。

——网站：慈航普渡，中的“手持金刚统领眷属龙王”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