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邀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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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姬和沈星辰一起出现,她穿着停云谷弟子们的简单的素白短袍,头发上面一半梳了流云髻,余下青丝批在肩头,仙气飘飘,显然是梳洗打扮过的。沈星辰则穿着平日常穿的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蓝袍,扎着一条红色腰带,这是他最爱的颜色。
二人远远走来,星辰比玉姬高出半头。玉姬刚换下的白嫩的皮肤被太阳暖的粉红,星辰的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在夏光中琥珀一样透亮,还真是,般配!
想到这里,云澈本来的好心情,突然有些低沉。但既然已经答应星辰带他们出去,还是要说到做到的。
玉姬走到云澈面前,有礼貌的行礼,‘云师兄,星辰说你也要陪我们去,真是叨扰了。’
‘我不放心你们俩单独出去。’ 云澈说。这句话,在玉姬听来,不痛不痒。可沈星辰听起来,却有些暧昧,他现在搞不清楚,云澈到底是不放心玉姬,还是不放心自己。总之,要赶紧把他不正确的兴趣矫正过来。
‘走吧,玉姬!’ 沈星辰赶忙招呼玉姬,自己带头走到了前面。云澈走在最后,眼睛像是风筝线一样,盯着前面的二人。
沈星辰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是个俗人,和仙门气质严重不合。人界的市井烟火之气,对他而言,如琼浆玉液,浓郁沉醉。小小的伏牛镇虽然地处水域丰茂之地,但是道路和街景似乎跟他儿时被掳走下山去到的一处城镇很像。不同的是,那个镇子的乞丐比这里多的多,让他得以有机会做过几天山大王。
上次路过伏牛镇,还是沈星辰初到停云谷,在茶馆喝的一壶酒酿茶。沈星辰便建议,故地重游一下,第一站先去喝杯茶。云澈一路依旧不多话,反倒随着他任性玩闹。
三人青年才俊,样貌不烦,云澈更是画像里走出的仙人,一起走在街上,甚是养眼。三人走进了这家小茶馆,还是那个爱讲故事的店小二。见到沈星辰和云澈的面孔,先露了怯,连忙捧上一壶茶,哆哆嗦嗦的说道,
‘官家可是来赎那袋子珠玉和沉木的?’
沈星辰突然想起来,是自己的弓,他送出‘星辰’那刻,也就没想着再取回,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嘛?’
小二看看云澈,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这一袋子宝贝,年前被一个旅商家的俊俏小公子给高价买了去。官家,咱这儿不是当铺,按规矩是不给保管抵当茶钱的物件的,这位大公子已经来过了啊。。。’
还没说完,沈星辰才注意到一旁云澈故作镇定的表情。看来云澈早就来找过‘星辰’了。沈星辰说,‘我既然不要的,就不会再留念想。但是毕竟你得了好处,那就给我们上两坛真真正正的好米酒,算是补过吧!’
小二一听如获大释,连忙的端上几壶冰镇在水井中的米酒,给他们三人满上,又送了一盘花生米,把他们安置在临街的雅座,青竹帘子遮挡着的一处半密闭的坐塌小屋内。
玉姬从未有机会到过这样的小馆,兴奋的四下环顾。云澈喝了一口凉甜的米酒,竟然想起了星辰的味道。他看了看对面的沈星辰,正心不在焉的吃着花生,一口一碗的如牛饮水一样的喝着米酒,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元宵节前,是我让云峥来打听过弓箭之事。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云澈说道。
沈星辰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又给自己倒上一碗米酒,晃动着青瓷碗中的混白液体,‘过去的物件,过去的事,我不要的就是不要了。过好眼前,及时行乐才是!哈哈’ 星辰说着,端起了一旁玉姬的酒碗,三人碰了一下,各自满饮。
酒足饭饱后,星辰忘却了烦恼,突然开朗起来,似乎真的不在乎弓箭之事。他带着玉姬在沿街各家店铺逡巡,认真的挑选起女子衣裙来。星辰是这么琢磨的,把金玉姬打扮的漂漂亮亮,胭脂香粉涂好,遮盖住脸上的一些伤疤。自己跟玉姬两厢比较之下,云澈应该会发现,女子真是世上最可爱的生物,加上玉姬之前似乎也对云澈颇为敬重,如果能够让他们互相看上对方,自己也算是功德无量。
云澈在每家店铺门外等着,眼看沈星辰为金玉姬上心的挑选胭脂、首饰和衣服,不亦乐乎,似乎比玉姬还上心,有些不快。更不快的是,沈星辰竟然把自己在大丰卖云朵儿挣的金叶子花的差不多了,一掷千金算不上,但是为搏红颜一笑,他还真是舍得血本啊!
溜溜达达一条市集走过,沈星辰几乎全在给玉姬添置东西,从最后一家衣装铺子出来的时候,玉姬俨然像除去泥垢的一块美玉,傲然身姿被水红色的襦裙包裹的精巧曼丽,黛青色的流云下摆衬裙在纱罩之下如夜色渲染的蓝色浮云,她脸上的疤痕,被水粉遮盖的几乎看不到。趁着午后的斜阳,羞涩的看着眼前的云澈和星辰。由于沈星辰坚持要她买两套替换,此刻这两套衣服都套在身上,玉姬有些热的难受。
‘星辰师兄,别再买了。不然会热死的。’ 话虽是埋怨,但是听起来满是幸福。
‘还有个东西。’ 沈星辰一拍脑袋,转过街角,去寻摸什么东西了。让云澈和玉姬在阴凉地儿等他。
云澈看着玉姬目送星辰小跑的背影,煞风景的问道,‘玉姬师妹,铜镜一事,可有转机?’ 玉姬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凝滞。这是她最耻辱也是最对不起沈星辰的事情,云澈念念不忘提醒她,可见真的是很不喜欢自己。
‘云师兄,铜镜一事,玉姬自会尽力。天门山是我不对,但我相信星辰会原谅我的。只是不知云师兄又为什么不愿跟玉姬言和呢?’ 玉姬直言直语。
云澈目光始终流连在沈星辰消失的那个街角,并不看玉姬,‘我记性比星辰好一些。’
玉姬被噎的无话可说。二人吹着微凉的风,看沈星辰又从街角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串挂着冰霜的糖葫芦!正是初夏,糖葫芦早已经没了市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扫到的这个冰镇糖葫芦的摊子,把玉姬招呼妥帖之后,念念不忘跑了这么久买回来。
他气喘吁吁的站定,‘幸亏我跑的快,就这么一串了,路过的时候我就觉得新奇,可是怕衣装铺子关张早,这一趟的任务完成了!哈哈!’
星辰歇了歇,把一串糖葫芦对折,拆成了两小串,递给了玉姬一半。剩下的自己啃了起来。解暑又酸甜。边吃边看了看空着手的云澈,‘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我不客气啦!’ 说完他一口咬掉了半个冻冰了的糖葫芦。
云澈侧目看了看沈星辰,抓起了他的右手,把他刚刚啃了一半的山楂咬了下来!这一下不仅吓到了沈星辰,连玉姬也觉得有些尴尬,可想了想也是,云澈也不能来抢她手里的这半串啊。
云澈若无其事的说,‘一点儿也不甜。’
三人坐在街边的一处茶摊,眼看着夕阳渐渐成了落日,玩闹了一天,也该回去了。
正当时,陆续收摊的集市上,突然又喧闹起来。这次不同于市井叫卖人声鼎沸的喧闹,倒像是整齐划一的车马列队走来。三人侧目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镇中大街上走来一队军士,穿着整齐的土黄色军服和铁黑色护甲,应该是国主派出的巡卫兵。而夹杂在军队中间的,有两个熟悉的面孔。这两人穿着深蓝色仙家道袍,领口用银线低调的绣着海水纹,不是别人,正是落霞山姚掌门的两个儿子,姚文远和姚文肇。半年不见,姚文远又沉稳了许多,可能是因为之前被中峦咬伤脖子留下了伤疤,大热天,他的脖子上也缠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显出一些文儒气质。后面跟着的文肇仍旧是一副瘦高模样,表情冷淡轻蔑,仍旧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队伍向停云谷方向走去。
路过云澈他们的茶摊时,云澈按下了沈星辰的脑袋,沈星辰拿买东西的包袱遮住了玉姬的脸。等姚家兄弟路过茶水摊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玉姬没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又急忙转头回来。
‘怎么了?被发现了?’ 沈星辰问道。
玉姬摇摇头,‘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姚家二公子认出我来了。’
云澈思索片刻,‘他们定是去停云谷的,想必是出了要紧的事情。我们回去吧。’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他们三人回到停云谷的时候,庭院和堂屋前都点上了灯盏。
士兵们并未入谷,而是在烟波潭边笛仙庙旁驻扎。美其名曰,为国主祈福,实则是向停云谷施压,间或监督这两个仙家弟子,好回去给国主复命。只放姚家兄弟二人进了停云谷,拜见云栖梧。
云澈和沈星辰本想躲着他们二人,赶紧回房睡觉。没想到被眼尖的姚文远透过大门,看到了他们。
‘云澈师弟,沈公子,别来无恙啊!’ 姚文远高声打招呼,显得无比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