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是吗？’ 出乎天青意料的反应，云澈竟然对她卖弄的聪明才智不甚买账，阴阳怪气的问道，‘所以你故意让众人再来沼泽，故技重施，好放走那群小妖么？’ 云澈眼神冰冷，瞳孔泛出墨蓝色的寒光，盯着眼前的沈星辰。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到底还能不能相信这个人的话。
‘你什么意思？’ 天青也不示弱。
‘阵中所有小妖，在刚才沼泽之乱时，打破法器逃跑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云澈声音提高，质问道。
‘我要是真不知道呢？云师兄，污蔑也是要有证据的，更何况刚才情形你看的清楚，我可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动手脚放走他们？’
‘你没有，你的同党呢？’ 云澈悠悠的问道。
天青这才意识到，天蛟化作的小徒，在刚才混乱之中逃的不知踪迹，这一幕竟然被心细的云澈看到了。她有些慌张，但事已至此，索性死撑到底，云澈无十足把握，也不可能对着同门师弟施咒验身的。天青故意有些夸张的笑道，
‘你是说总跟着我的那个小眼睛姚家弟弟吗？’ 天青在刚刚苏醒的人群中假意查看着，‘你若觉得他是同党，不如找来自己问问咯。’ 躲不过，只能寄希望天蛟足够机灵，一问三不知，来个死不认账就可以。
还不等天青找到眯缝眼小徒，云澈竟抢先从众弟子中拎出了他。带到天青面前问道，‘说罢，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眯缝眼此刻如大梦初醒，环顾四周，似乎谁都不认得，惊恐失措的模样，似乎连自己是谁都给忘记了。天青不禁暗叹，天蛟的易容术如果和她的演技比，后者毫无悬念的更胜一筹。
只听小眼睛弟子说道，‘你们是谁，我在谁，我这是在哪儿？’ 三个毫无创意的问题，天青觉得台词有点表现过头了，可云澈在场，也不好给她使眼色。就配合问道，
‘你别怕哦小姚师弟，这位是云澈云师兄，你好好想想，刚才有人放走了小妖，是你干的吗？’ 天青这种问法，好比问卖瓜的瓜甜不甜，卖肉的肉香不香。一旁云澈白了她一眼，仔细观察眯缝眼的表情。
小姚师弟憋的满脸涨红，看起来像是吓坏了，完全没有听懂天青的问题，就 ‘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呜咽的说道，‘我不知道，我被困在林子里找不到路，顺着你们的声音找出来，刚出来就被打晕了，我还没见到一个小妖呢’
这个回答让天青有些怕了，这回答如果是假的，天蛟的演技就太可怕了。可更可怕的是，她仔细观察了小姚的一举一动，揣摸了一下他的答案，发现他很有可能是真的小眯缝眼弟子。那唐天蛟又去哪儿了！你可机灵点儿出阵前一定赶回来才是，天青祈祷。
云澈见问不出所以，干脆伸手扶上小姚额头，快速的探了一下他的灵识，这确确实实就是个普通的弟子，除了有些笨。那适才一路跟屁虫一样的小弟子去了哪里。
天青叉着腰，推开小姚，正对着云澈立正，仰头嚣张的瞪了回去。天青虽然也算高挑，和云澈却还差了大半头，此刻她咋咋唬唬像一只斗鸡，浑身竖着羽毛，吼道，‘云师兄这么好本事搞内讧，去把跑了的小妖抓回来呀！’云澈不语。
一旁玉姬听到这边争吵，连忙过来劝架，‘星辰师兄，云师兄也是着急小妖逃窜，当下我们需全力信任，一起出阵才是呀。’
沈天青对玉姬笑笑，‘玉姬妹妹说的对。云师兄，小妖交给你，我们先行一步，清水潭等你会和。’ 说完拉起玉姬的胳膊，往水潭方向出发。
云澈冷笑，沈星辰，你真是不见黄河不落泪啊，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即是这样，我定尽力而为，若破阵之时找不回的小妖，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罢了。’
这一句戳中了沈天青的脉门。云澈早料到沈星辰和这群小妖之中的某个有些牵连。他才不会真的放弃这群小妖独自出阵，再说，即是没有牵连。一山小妖死在天门山，沈灼也必定受牵连。云澈不是刻薄之人，可对沈星辰这样的滑泥鳅，云澈也是发挥了少有的狠辣。
没想沈星辰也沉得住气，回头说道，‘哦，如此更好，那咱们一同上路吧。丢了这些小妖，不好过的肯定不止我一个，是吧玉姬妹妹，美人英雄陪我一起受罚，岂不快哉？！哈哈哈’ 云澈激将不成，反被调戏了一把。除了玉姬面露一丝羞赧，云澈和沈星辰二人一黑一白，皮笑肉不笑，难看极了。
二人较着劲，一前一后的向清水潭进发。天青当然紧张。此时的练妖阵中天色已经在血色的烟雾中开始渐渐暗沉，如果不能赶在午时之前出阵，浓雾遮住天光，妖气高涨，只能做好准备给毋宁将军练手了。得尽快想办法找回天蛟，找到天蛟，她才能用最快的办法召集其他小妖。天青边走边仔细观瞧沿路是否有天蛟的气息。
云澈紧跟在她身后，等待着她露出破绽的时候。穿过天青挖竹笋的那块竹林，罕有的清明气息出现在竹林当中。众人像是久旱入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果然这清水潭附近不同寻常。
玉姬问道，‘星辰世兄，出阵就在水潭之中对吗？’
‘我没试过，但除了这里，应该找不到更好的出口了。你可先带几个水性好的弟子，到潭底寻一块青色的光滑巨石，试试打不打得开。石头周边的潭水异常冰冷，找几个道行深一些的。’ 天青叮嘱，玉姬点头回身点人去了。
一旁云澈靠近天青右侧，抱起手臂，看着玉姬挑选的弟子入水，见天青深色平静，丝毫没有忐忑，问道，‘不找了？’
天青斜眼看了看云澈，嗤笑道，‘怎么不找？我不找，你不也在找着呢吗？’
‘沈星辰，到这个关头，你还想隐瞒什么？’
不等天青接茬，水面上浮出了刚才入潭的弟子。只见他们几个冻得脸色铁青，搀扶着其中一个弟子打水上岸。天青赶忙过去，看到这个弟子的双手几乎被冻得坏死，一阵阵嗷嗷直喊。云澈前来帮忙施法疗伤。可从他们的伤口看来，全然不是自然冰冷冻伤的。倒像是妖气和邪气对修仙人的一种特殊的伤口。一般而言，修仙者因有多年的内修，抵御邪祟妖气。即是遭遇妖气侵袭，只要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很少会被伤成这样。可见这水中寒玉不是他们能碰的了。
天青这时有些慌了，‘阵中阵外互为镜像，以往在后山并没有觉得潭水有这么冷，在这个阵中，寒冰玉石的另一侧竟然如此的冰冷。难道，此处已经不是清水潭的镜像，而确确实实是清水潭的另一段，一个全新的水潭。只不过共用这一块寒冰玉石罢了。’难怪后山其他各处再深的水潭都没有这里的水寒冷。如果真是这样，那，清水潭很有可能是往来妖界的通道。这样的话，也说得清楚为什么单独这里的小妖不仅没有被阵法给变得更强，反而连人形都保不住。因为这里是离仙界最近的地方。那么，很有可能修仙者是打不开这块巨石的。天蛟，你倒是快出来啊！
这时，天青听到竹林中传来一阵轻声的叶笛，不仔细听就像是鸟叫虫鸣一样。可巧的是，这一声不止沈天青听到了，云澈也听到一清二楚。二人同时飞速向竹林奔去。沈天青不会御剑，没有内修，用腿跑的当然抵不过云澈，被他结结实实的堵住了。
‘沈星辰！你到底是什么人？！跟阵中的妖是什么关系？！’ 云澈质问。
‘云澈，我忍你很久了。你给我让开！’ 天青喊道。
‘众人命在旦夕，你却想着去救那群小妖？！’ 背后金玉姬竟然跟了上来，在天青背后说道。
‘妖也有性命，哪里就比我们低贱了去！’ 天青腹背受敌，一个挡着路，一个拖着腿，天蛟就在林中待命，也不敢妄动。
玉姬接着说，‘星辰师兄如果是怕小妖死在天门山，沈叔父收到牵连，玉姬愿为沈叔父作保。练妖阵设立之初，我族长老也与妖族祭祀有约在先，如若此阵危及三界太平，阵中妖囚尽可弃之。’
沈天青一愣，金玉姬你真是个被利用的体无完肤的傻白甜。但此时此刻，天青决定速战速决，看着自己前后两位，说道，
‘不愿走的我管不着，但我答应要护着的，无论是人是妖，一个都不能少！’ 天青又对玉姬说道，‘玉姬妹子，可否让我跟云澈单独说句话？’
玉姬还沉浸在沈天青刚才霸气的答复里，幻想自己也是被护着的人呢。自然乖乖听话退下。
天青走近云澈，从未如此严肃的问道，‘你觉得我是妖吗？’
云澈不回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我不是妖，但是我可以让妖族听我的话帮大家出阵。’ 天青说道，恰好此刻林中又传来一阵竹叶笛的声音，这次，乐声连贯悠长，就是昨晚在阵中听到的凝魂术。
云澈恍然大悟，‘那天晚上？！’
‘没错，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你拿的芦笙就是她的法器。你不会不知道凝魂术是只传妖族皇室的秘术吧。她人就在你身后的林中。’ 天青说完，只等云澈回复。
‘说你的条件。’ 云澈问道。天青发现和聪明人说话真的是一种享受，会让双方省去好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