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1 / 2）

九月末，学生们盼完星星盼月亮，最后终于盼来了国庆小长假。---阮幺为不必再看到班级里那面鲜艳的红旗而开心，而宴峥对追求的女孩做出了一些实质性的进步语气也颇显轻快，上周末提出的假期环湖之行，周窈答应了，而且回复干脆。

等阮幺骑着电动小黄车慢悠悠到宣湖的北入口的时候，宴峥正低着头躲在货摊的遮阳伞下走神。阮幺将车停在了对街，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看了一眼手机，没任何消息。

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宴峥拿着水，朝他挥了挥手，绿灯一亮，他就小跑到了对方身前。

“防晒？”

宴峥看到他戴了一个黑色的帽子，侧面绣着一颗金色的星星。

“我…”手机响了，话语被打断，宴峥摸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阮幺撇了一眼，是周窈。

他没听清周窈说了什么，不过内容能猜个大概。宴峥回复了几句，就挂线了。

“她说在大坝那儿等我们。”

“水你了？”阮幺脱口而出。

“水？”宴峥将手机放回兜里，眉眼间透着一点疑惑，把手里的水递了出去。

“就是放鸽子。”阮幺绕过他，“这儿离大坝远着呢，走路都要两个小时。”

“坐公交？我看到下面有公交站。”宴峥几步跟上前面的人。

阮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又听宴峥说。

“我约她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那个时候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意料之中。”宴峥歪着头对他笑了，手还不老实地敲了敲他的帽沿。

帽子被压的更低，阮幺往边上走了一点，躲开，挪正了帽子，顺着青石板慢慢地走下去。

湖在城郊，四面环山，北入口是这几年才修建的，大概是政府为了带动周边农村的经济，比起以前西区法院那块泥泞路的入口好得太多，但是这公交车的更换应该还没有提上日程，和从前一样破旧，烧油的时候，车尾巴就冒出一圈又一圈的黑烟，车里也是一股燃料没烧干净的味道。---

阮幺他们的时间赶得正好，刚到坡底，车就进站了。车门缓缓打开，那股汽油的味道立刻就钻进了阮幺的鼻腔里，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伸手就拉开了窗户，换了好几口气才觉得胸腔里那股恶心的感受消散了不少。

宴峥在后面刚付完车费，一转眼，阮幺已经眯着眼抱着双臂靠着椅背睡了，帽子被拉了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白色的耳机线从里面露了出来，俨然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宴峥挨着他坐下，心想这小子动作还挺快。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往后一躺就准备睡会。这老旧汽车的座位之间留的过道太窄，委屈了宴峥的腿，几乎是无处安放，只能将膝盖曲起，双**叠后还得微微缩一缩脚尖才能勉强不抵着前头的座位。好不容易找着个舒服的姿势，刚闭上眼，车就抖了起来，司机吆喝着人上车，车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了又挤，终于当站着的人在车上连转身都难以做到的时候，师傅大发慈悲，开车了。

发动机的声音夹着嘈杂的说话声，睡觉的念头一瞬间就遁得无影无踪，无奈地睁开眼，旁边的人安静入睡的模样映入眼帘，白色的耳机线，让宴峥看得有点眼红，想一把给他摘下来，正打算偷摸地让阮幺分一只耳朵给他的时候，后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可以把窗户关上吗？这风吹得太冷了。”一个年迈的婆婆坐在阮幺的后面，从窗户灌进来的风就这么贴面而来，“受不住。”

宴峥点头，长臂绕过阮幺的后脑勺，手腕微微带力就将窗户关紧了。

阮幺也是在那一瞬间就睁眼了，头一动，帽子就掉在了身上。

“睡醒了？”宴峥问。

阮幺眼神无光，整个人呆呆的，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睡懵了？”

阮幺没理他，抱着帽子，大动作地转了半边身子，脸朝着窗户那边继续睡，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宴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宴峥一征，睡觉的时候脾气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