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你……你什么意思？”我一个不注意，撞到沙发上，索性直接跌坐进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施宇对我说过的奇怪的话，她说，你不过有一张他喜欢的脸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个时候施宇脸上就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表情——原来，一切的发生不是没有征兆的。只是我总是最后才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尹紫还是面不改色，“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吧？”

我的记忆有问题？我恍惚了片刻，然后蓦的睁大眼睛。

——成小姐，我有些事想要告诉你，请你做好思想准备……

——从你头部受过的重伤来看，你的大脑内有多处血管受到了压迫，很有可能存在精神问题；我们建议您去国外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在你推我之前，我还受过伤，是吗？”我一点一点讲出自己的推理，虽然夸张荒唐，但看上去真的没别的可能了，“而且，是比这个重很多的伤……”

“你的私事我不清楚。”尹紫避开我的目光，“不过，你确实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比如，诺许到底是怎么成为植物人的；还有，你忘了，高中时我是怎么追到她的……”

“自杀，诺许是自杀的！”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腿没有力气，只能用力抓着沙发的扶手，指节变得青白。

“失忆的人果然很好骗。”他微微一笑，唇角盛满了悲哀与凄凉，“瞒了你三年，到头来你却不相信真相了。”

他就这样冷淡地坐在我的面前，明明伸手就可以触到，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一整个宇宙。

在认识尹紫以前，我一直以为，如果看不到真实的对方，再惊天动地的爱也是自欺欺人——好像那些天天追着尹紫跑的粉丝，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怎样的人，甚至连他喜欢什么颜色都分辨不清，只知道追逐心中假想的偶像，盲目而愚昧。

可是，仔细想来，我爱上的两个人，无论是安卿还是尹紫，都更像一股虚幻的冲动——我不知道安卿的所许多秘密，却还没有他了解我自己；我一次次地厌恶尹紫，鄙夷他虚伪的人生，可是，我跟那些盲目的粉丝根本没有区别。

最后，我还是善恶不分、真假不辨地爱着，脑海中突然有一个白衣少年的模样浮现。

我想，或许我一直都活在梦里，支离破碎的回忆不足以撑起我前进的勇气——所以我不断地做梦，因为找不回失去的真相，只能爱上梦中那个连脸孔都看不清的少年。

无论是温柔无瑕的安卿，还是诱惑人心的尹紫，他们早就交织着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变成了那个我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长相的少年——那个曾经手握玫瑰跟我拥抱的少年，那个在长长的种满法桐的街道上与我擦肩而过的少年，那个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固执地让我答应他条件的少年……似乎我的整个青春都与他有关。

我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后来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现在终于知道我有多爱他——不管他到底对我隐藏了多少秘密，不管他是不是杀人犯，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他。

我想，我把安卿和尹紫都当成了那个人。

所以，尹紫现在告诉我，他杀了诺许，我不能原谅他。因为他再怎么像那个人，终究不是他。

“恨我吗？”沉默了半晌，尹紫终于将身体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道。

我虽然很想点头，但是却没有点头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