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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成言戴着口罩帽子,双手在口袋里插着,他微微倾身,密码锁闪着蓝色的光,那六个数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每按一个数字,都觉得像是自我折磨,直到门叮的一声弹开,他才觉得如释重负,心里头的喜悦难以自持。
房间很干净,有玫瑰香水的味道,书桌上的电脑还开着,旁边的凳子有微微凹陷的痕迹,灯亮着,却没有一点动静。
顾成言站在卧室门口,黑暗之中,他就像偷窥的贼,既觉得兴奋紧张,又有种往事如风的沉醉。格子图案的被子,宽大的枕头上面,有张埋了一半的小脸,霍小冬睡得沉,加上顾成言走路实在轻巧,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也毫未察觉。
难得见她这样安稳,没有攻击性,顾成言摘下口罩,忍不住伸手触碰她光滑的肌肤,霍小冬翻了个身,脸朝上躺着,屋里的灯没打开,可依旧能看出霍小冬脸上的潮红,有些不正常。
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霍小冬幡然清醒,猛地睁开眼睛,如同噩梦一场,看见那人相貌的时候,霍小冬忍不住出了一头大汗,就像多年前与他决裂时候的歇斯底里,不留后路,她觉得是自己烧糊涂了。
闭上眼,再睁开,顾成言还在,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不速之客的局促感。
霍小冬跟他对视,脸上没了睡觉时候的宁静,反倒有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依稀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宁晨还在打扫卫生。
“小冬,我......”
“滚!”
霍小冬就像在陈述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没有起伏,只是冷冷宣告。
顾成言的表情痛苦无奈,他抹了一把头发,仰头看向顶灯,好像当年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只是南柯一梦,而他与霍小冬,仅仅是时隔多年以后的故友重逢。
“顾成言,滚,听清楚了吗?滚!”霍小冬的语气随着顾成言的自我伤感而愈加尖锐。
宁晨站在门外,手里的蔬菜很沉,他背靠在墙上,房间里的声音他隐约能听见,而顾成言的名字,再一次从霍小冬嘴里喊了出来,咆哮而又激烈。
不多久,他看见捂着脑袋的顾成言,凄怆的从房子里走出去,连口罩都没顾得上戴,指间有血迹,霍小冬下手真够狠的。
宁晨从楼梯间出来,进屋,只听见霍小冬似乎砸了什么东西,乒乒乓乓,一边还在叫嚣,“滚,你再进来我打死你!”
他去厨房放好了蔬菜,又把东西从地上捡了起来,刚拐进卧室,迎面飞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宁晨迅速躲了过去,霍小冬一脸错愕,如同疯了一样。
这是宁晨第一次见识霍小冬的疯狂,以前觉得她洒脱,自由,积极向上。想必顾成言对于她来说,是一段非同寻常的过往。
“你怎么来了?”
地上杂乱不堪,如同被狗刨了一样,霍小冬的嚣张气焰在看到宁晨的时候,终于熄灭,如同斗败的公鸡,掉了满地的毛,还不肯主动喊疼。
陷入软绵的羽绒枕内,霍小冬叹了口气,又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丢人,于是缩在那里,一声不吭。
“给你做饭,吴女士跟我通过电话,让我务必留下来照顾你,我去做饭,你有事喊我。”说完,宁晨直接去了厨房,也没等她说话,地上那个被她扔出来的黑色物体,还是前一段时间从咖啡店顺走的杯子,宁晨特意定制的黑陶。
顾成言就像天之骄子一样,从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霍小冬不需要思考太多,很多事情都是等着被安排,年轻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回过头看,其实从很久之前,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是极不平等的,所以最后的分开,也全在情理之中。霍小冬换了密码,从监控里,能看到昨晚顾成言站在门外的样子,自负狂妄。
亲眼看见陈家华的时候,霍小冬觉得很不真实,又的确美好,不管是不是顾成言牵的线,那也是她应得的。
试镜的女孩很多,陈家华的助理直接引领霍小冬到了后台,跟他低头说了几句话,就看见陈家华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霍小冬身上,他笑笑,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花好月圆》的选角一事被几大媒体争相报道过,因为陈家华和吴泽路的双拼,所有人都对这部剧充满期待,虽然是周播剧,可热度丝毫不弱于其他日播剧。
“霍小冬?”
陈家华已经五十多岁了,在导演界是有名的看戏不挑人,捧出来的好角色很多,为人有些艺术家的清高,看霍小冬的时候,眼神里多少带了些挑剔与不信任。
“你在这盯一会儿,前几个女孩都不行,宁缺毋滥,实在不行亲自去一趟学校。”陈家华伸了伸腰,坐在台下时间太久,空调吹的大,此时鼻子有些发干疼痛,非常不舒服。
霍小冬跟他来到另外一间道具房,陈家华开门见山,“霍小冬,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的确有人向我推荐了你,顾成言的戏很好,他推荐的人我也愿意相信,毕竟,这么多年,头一次开金口。”
“陈导,我没有作品,而且一直致力于直播,也没有精修表演。”霍小冬把心里的顾虑说出来,陈家华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
“介意我抽根烟吗?”他手里已经拿出雪茄,有大拇指那么粗,看起来是古巴的货。
“介意,陈导你稍等一下,我带个口罩。”霍小冬从包里翻出三个口罩,刚要戴,却见那人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行,你的性格可真够直爽的,难怪顾成言喜欢你。”
霍小冬连忙开口,“陈导误会了,我就是他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