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相(1 / 2)
侦察行动进行得很顺利,方圣哲很快从宫宴那天风澈用过的器具上找到了淑魂花的残留,此花多为酿酒所用,只需一点便能让酒香浓郁,使人闻之兴奋,若是直接食用,很快便能让人处于疯癫状态,更别说风澈他那么危险的体质。
所有尚宫局的宫人连夜拉去大理寺审问,方圣哲带着证物直接面见云行,洗脱了风澈的罪过。
所以,风澈今日从牢中醒来的时候,门外跪满了宫人,狱卒忙不迭打开牢门卸去束缚跪地叩请,风澈被恭敬抬出大牢,沐浴净身,换上华服由侍者领去朝堂。
原本喧闹的朝堂因为他的进入而寂静下来,风澈扫过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恍如隔世之感,最终他与方圣哲对上了目光,淡淡朝他微笑。
“拓跋风澈,见过皇上。”他语气很冷淡。
没有责怪他的无礼,云行也是冷淡地嗯了声,目光落在了刚刚赶来的太监身上,从他的手中接过一卷档案。
“皇上,老奴看了,这城中不多的淑魂花全被大殿下的人收了去……”太监刚道完,云行的眉头倏忽皱起。
放下档案,云行看向风伟,语气严肃:“风伟,这事情你知道吗?”
风伟有些莫名,挠了挠头老实答到:“是儿臣命人收的淑魂花,想给师父酿上好的醉芙蓉,怎么了?”
“真的只是如此?”
风伟被云行的样子吓得愣住,半天也不知道回什么,见此叶世安上前道:“回皇上,大殿下所言句句属实,前段时间打猎的时候,是末将随口和殿下提了醉芙蓉一事,没想到这孩子放在了心上。”
“那为什么风澈所用的器具上会出现淑魂花的残留!”云行用力将那卷轴贯在地上,不大的响声让群臣跪了满地,风伟愣愣地盯着那落在自己脚下的卷轴,茫然不知所措。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大殿下吗?”叶世安上前一步,掷地有声维护道:“三殿下落难,众人皆见大殿下的焦急,他亲自带兵出海去寻,昼夜不休,兄弟同心,大殿下一向疼爱弟弟,他有何理由陷害三殿下!”
“事情还未有个定论,大将军就这么着急着解释作甚?”方圣哲其后冷声道,惹得叶世安猛地扭过头喘着粗气瞪着他,他没理会他的气愤,继续冷声道:“若只是淑魂花也就罢了,老臣曾听三殿下说过在运奴船上有人冒充老臣名义给他送了一碗毒|药,那人叫杨西,想必这名字大殿下熟悉吧。”
云行眉头皱得更紧,双眸中已掩不住怀疑之色:“风伟,有此事吗?”
“回父皇,是有此事,是儿臣让杨西冒充丞相之名为弟弟送药,但那不是毒|药,是固本汤,儿臣怕弟弟重伤,熬不住那旅途艰辛才……”
“那你为何要用丞相名义!”
“那是因为弟弟从未受过儿臣什么,从小到大,只要儿臣给的东西,弟弟便尽数退回,儿臣害怕弟弟他拒绝用药才……父皇明鉴,那绝不是毒|药啊!”风伟大声解释,不善言辞的他已是满头大汗。
叶世安正欲张口,方圣哲立刻抢了前头:“皇上,老臣只求一个真相,不能让三殿下平白无故受了此番大难,若没有池氏姐弟相救,他早已是海底一缕冤魂,真相将永被埋葬,谈何公平!”
“皇上,那末将也只求一个真相,还大殿下一个清白!”
两位重臣各自护着各自的崽儿,谁也不肯让谁,齐刷刷地跪在云行脚下,互相瞪着气场全开,恨不得咬断对方的脖子般。
云行迟迟不言,其他人也不敢贸然站队,一时朝堂陷入死寂……
“父皇。”风伟在死寂中迈出步伐,跪倒殿中央,下定决心般:“既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儿臣,儿臣无话可说,请您将儿臣打入暗牢……”
“小伟!说什么呢,你没有罪去那地方作甚!”叶世安极怒,一拳重击在地板上,一副神佛无惧之样,威胁道:“谁再敢往大殿下身上泼脏水,先问问我叶世安同不同意!”
“那我家澈儿就平白无故受这么大委屈!你睁大狗眼看看孩子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老臣只求一个清楚明白,你这么激动倒真像有什么!”方圣哲满腹愤懑,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他们俩这样子差点让云行忘了自己才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此时他的心里装满了纠结与矛盾,还有他不曾发觉的欣慰,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随着丞相与大将军的撕破脸,朝堂里的空气越来越紧张了,正在众人觉得压抑到极致之时,一直在旁默默无声的风澈突地大喝一声——
“够了!”
所有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那个风华绝代的三殿下如今面黄肌瘦,瘦弱身躯撑着宽大的华服,不时还露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