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篇：悸动（1 / 2）

“不要害怕，我保护你。”

无明再次强调，声音柔而有力，令人心安。

因因歪着圆脑袋看他，橘色圆眼里满是疑惑，她的头歪向另一边，舔舔嘴唇，嘴唇抿起，绯红的脸颊上显出梨涡。

无明深吸一口气，眼珠子四转，心道：“这个傻瓜！”

他甩了下衣袖，飘然转身，走到门口，背对因因道：“你若敢逃，打断你腿！”

因因身子一震，看着无明远去的背影，嘀咕道：“你保护？去！那鬼凶得很，专挑我下手。看来为保命，得好好筹谋。”

将近日暮，寒风袭身，这风卷地而来，送来遥远之地的莫名气息。

无明登上高楼，闭眼感受干燥的风，风来去自由，而己身却受缚，人间悲欢，年年总相似。

一睁眼，就瞥见正走进来的大将军，幸而大将军并未向上看。

他慌张一瞬，躲是躲不掉的，立即整理好懒散的心，打起精神来，快步走到大将军面前，挂着苍白的浅笑，用虚弱的声音道：“义父。”

大将军嗯了一声，无明自觉移到路边，在前带路。

到书房，大将军坐下，随意向四周观望，问道：“你伤势如何？”

无明恭敬道：“已无大碍！多谢义父关怀！”

“那便好！我已经知道整个事，国君对你十分满意，还提起你和雀跃公主的婚嫁之事，你怎么看？”

无明道：“义父，我出身卑贱，与公主实在不相匹配。”

“既然你无意，我们需想法拒绝！那大司空家的千金，你可愿意？”大将军对无明的回答很满意。

“义父，我一心只想国之大事！”无明言辞恳切，暗自思索如何应对。

大将军冷笑一声，嘲道：“那你的私心呢？前几日，你不是谈生论死，恰若魔怔？”

无明沉默，眼周泛红。

“我看大司空家的千金与你般配，也曾跟大司空提过一回，他亦乐见其成。”大将军直视无明，头微晃，等待他的回应。

可无明将眼神撇到一边，故意说道：“那还是择雀跃公主吧！”

无明也是十分好奇，为何义父不让自己攀此高枝，这不就锁牢我和庸国的关系，可以令我为庸国赴汤蹈火吗？

果然，大将军闻言欲发作，强忍怒气道：“你，你要气死我！你和雀跃公主，不可！”

“那便不婚！”无明不敢看义父，低着头憋气。

“不行！你该成家了！让良人收束你的心性！”大将军腾的站起来，声如洪钟急敲，吓得无明不自觉后退几步。

大将军质问道：“偷入藏书阁密室，打碎神女像，致鼠啃坏典籍，你做错的事，昏了几日，便全忘尽？”

大将军这一问威严十足，无明不敢多言，隐隐感到头疼。

“我不与你废话。你若不成家，雀跃公主眼巴巴等你，国君爱女心切，对你赞许有加，定会逼你娶公主。你倒不如早日说心有所属，让国君与公主打消念头。”

无明闻言，快速抬头，眼中有光，看着大将军道：“义父，我确有钟意之人。”

“哦！是谁，说来听听！”大将军十分好奇，脸像风蚀的大地，皱纹染着冷峻的风霜。

“不必！义父不会同意的！”无明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你先说！”大将军喝道。

转念间，无明决心面对，直言：“是我府中的婢女！”

大将军的脸霎时间抽了，皱纹一颤一颤的，怒道：“是谁？一个卑贱的婢女竟敢勾引主子！快说是谁，立刻赶走！”

无明一个冷战，周身浸凉，原本的期待瞬间破灭，还是太天真呀！

他默念：“晕倒吧！”随即直挺挺向左边倒下去，左手支着脑袋。

大将军一惊，瞪大眼睛，蹲下身去扶，大叫：“来人！”他用手去抚无明的额头，有点烫。

奴仆赶来，将无明抬到睡房，放到床上。

大将军站在床边，心想，大概是装晕，既然你有伤在身，便不与你计较。

周围静下来，无明正欲偷瞄，一声沉重的呼吸入耳，大将军道：“我走了，会再来，待你把话说清楚！”

过了一阵，无明睁眼，这时暮色降临。

他不愿动弹，也不考虑义父的话，享受着此刻的糊涂。

闭上眼，放松片刻后，突然想起因因所说的鬼。

他翻身起来，打开门，探出头四望，无人，便趁着月色摸到奴仆居室所在的角落，蜷缩在因因门前的栏杆下。

毫无动静，月光似银纱笼罩人间，清辉将石栏杆照亮。

他面容似玉雕冰琢，微微晃动，忽明忽暗，恍若月下仙。

寒气冻人，月色撩人，他禁不住思绪联翩。

幼年时的月光清亮得很，一重重的月光叠至今夜，月色依旧，娘亲已不在。若大仇得报，是否能有因因陪伴，随我一起寻找梦中神木。

恍惚之际，一道飘逸的白影从高空掠过，他只感觉有物，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沉浸在回忆与幻想中，栏杆上有人影映下来，他抬头一看，是因因。

因因见他，大吃一惊，警惕的向四周看看，蹑手蹑脚的走下石阶，拉着无明的手就走。

无明要问话，她快速捂住无明的嘴，摆摆另一只手，眼里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