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天地有佳人·二十九（2 / 2）

无花眉尖微挑。

“我阻止你杀人，破坏你的大计，并非是出于‘要你弃恶从善’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而是我知道比起杀了你给他们偿命，让你的野心化作泡影，更具打击和报复效果。”

他望着马车外仿佛无止尽的风沙，声音冷静到有些冷漠：“他们同我没有交情，可毕竟因我一句无心之言而死，而无论再如何他们也不会复活过来。但总还是要为他们做点什么，所以我毁了你在中原的筹谋。”

无花皱眉道：“你费尽周折妨碍我的计划，就是为了替两个无足轻重的人报复？你要真想为他们讨债，何不一剑杀了我？”

洛飞羽抬眼了他，冷嘲道：“我固然想杀了你，可我若杀了你，同你肆意杀人又有何分别？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夺走别人的生命。”

无花觉得颇为好笑：“……难怪你会要他们把我送到官府去。”

洛飞羽道：“人本来就是很冷漠的生物，我又不是悲天悯人的佛祖，为两个已死了的、对我来说只是路人的人讨回公道，我得不到任何好处；为他们报仇，仅是出于道德和良心，这属于我的个人修养，却不是义务。”

“不管是伸张正义还是宣扬法纪，首先都要保住我自己的命。在这个前提下，我出于良知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阻止些许悲剧发生，仅此而已。你不是什么好人，那些自诩正义的江湖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难道又是什么好人吗？”洛飞羽扯了扯嘴角，似笑似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江湖中，就连楚留香都不是什么好人，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谁又比谁更正直？”

无花骤然失笑：“盗帅劫富济贫的好名声到了你这里，居然也成了恶徒了。”

洛飞羽哼道：“若非当日那群人嘴脸实在太难，我才懒得为你这种人强词辩护。”

而且，他救了无关人的命，他们又是如何报答自己的？吃一堑长一智，往后他依然会坚持自己的原则，但绝不再随便消费善意。

无花对他的回答好像很满意，笑容真诚了许多：“我本认为你天真到愚蠢，如今来，倒也算同我臭味相投。大胆承认自己恶处的人，总比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可的多。”

洛飞羽趁机卖惨：“人生难得一知己，我们如此惺惺相惜，你定不忍心知己马上暴毙在你母亲手下！今日抬把手，来日好相见！”

无花温柔笑道：“做梦。”

洛飞羽：“……”这人踏马的就不咬钩的吗！你是什么段位的神仙！！

浪费感情！！

洛飞羽吹飞了自己的刘海，托着腮帮子思考还有什么法子能见了石观音还能活下来。

他瞄了眼商城，又瞄了眼自己身上的秦风，忽然眼睛一亮。

〖系统，你之前说过，我这副皮囊是改造后的我的身体，所以如果除掉障眼法，我是不是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正常人了？〗

……侠士，你贴图<bug修复前不可能是个正常人，放弃吧。

洛飞羽急道：〖你懂我的意思！我就想知道行不行？〗

系统沉默片刻，犹豫道：侠士，你登录的账号决定你的外在性别……

洛飞羽听它犹豫，立刻觉得有戏：〖那如果没有账号的话，也不是不行咯？〗

……宿主抓重点的能力一流该怎么糊弄。

洛飞羽奸笑着摩拳擦掌：〖我记得七秀是没有成男体型的……〗

……侠士，备用身份只有一个，你如果现在启用，日后被识破的风险会大大提高，还请慎重。

洛飞羽现在倒不怕那个，只要他能改头换面，让人认为他绝不可能是长孙红或秀姑娘，就足够了。

至于是七秀坊的哥哥还是少林寺的姐姐……当然是选前者啊！！

他下了老血本从系统里兑换了大量黄金财富，然后在无花的眼皮子底下从大漠绿洲中的水站里，搬出了好几口大箱子把它们装满。

无花眯眼盯着那些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巨额黄金，对洛飞羽的身份更加怀疑了。

洛飞羽换了一身南皇，与先前风格如出一辙的舞服轻盈华美，他不再用神奇的障眼法遮蔽真实的身材，叮当作响的金饰尽情垂挂在半敞的胸膛上。再加一副商城白发大马尾，整个一从软红台上走下来的俊秀舞者。

无花猜到这大概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没了刻意女化的胭脂妆容，这副素净面孔倒是十足的少年气。

洛飞羽拍着那几大箱黄金，一边肉疼自己的飞沙令，一边对无花扬眉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洛大根！舍妹在中原给阁下和令尊添了不少麻烦，不过如今她已死，未免令尊质疑我们合作的诚意，我亲自带着谢礼来赔礼道歉，还望石夫人不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