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 3(2 / 2)
可一瞬间,这些感觉都烟消云散了,尉迟枫睁开眼睛,金色如蛇一般的瞳孔撞入心底。
暝渊扭过头,极力的克制自己原生的样貌。尉迟枫却强硬的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来。
“别看,我怕吓着你。”
尉迟枫对上暝渊的眼睛,“很漂亮。”
暝渊扯下他的手,站直了身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尉迟枫,脸上浮出了然的神色,“原来是你,我找了你许久,原来就在我身边。”
尉迟枫收敛了神色,低下头。暝渊似乎也没并不计较他的冒犯,他打了个响指,待尉迟枫抬头,就已经出现在一处院子里。
环顾四周,熟悉的池塘,熟悉的湖心亭,熟悉的曲折迂回的廊道和朱红的柱子、青翠的竹林。仿佛鬼打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不同的是,自己变成了冷修远,而天气也从炎夏变成了初春。
不,仿佛现在下定义还为时尚早。尉迟枫看见门口闯进来一个人,张着一张和他现在一模一样的脸,而自己脸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白绸,眼前也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他几乎可以一眼就判定来人才是真正的冷修远,谨慎的,畏手畏脚的,目光游移的,这才是真正的冷修远。
那自己又是谁呢?
“大哥?”冷修远跑过来,有些急切的开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倒教我们一顿好找。”
回头,早就不见了暝渊的踪影。
冷修远一副关切的样子,但尉迟枫却心底不喜,便甩开了他扶着自己的手。冷修远有些尴尬,连忙让身边的小厮扶着自己:“大哥,你眼睛不好,还是让人扶着你吧。”
原来这冷修远有个孪生兄弟,那便是现在尉迟枫的身份,冷修文。
冷修文出生就患有眼疾,是个盲人,又是个病秧子,打小就被家里小心伺候,虽才情绝艳,但却终日郁郁寡欢。而他的孪生兄弟却科举考上了探花,把一大家子从扬州接到了京城,成了大家口中的大才子。
尉迟枫被安置在冷修远府邸的一处别院里,小院幽静的很,躲开那些踩破门槛来道贺的大小官员,倒也清净。
即使是他已经避开了与冷修远的接触,但依然有闲言碎语通过下人的口传到他的耳朵里,比如新任探花郎对从乡下来接过来的糟糠之妻愈发冷淡,比如探花郎经常不归家,跑到所谓的朋友家去喝茶。
冷修文虽是个病秧子,但却嗜酒,每日总以诗酒打发时光。虽说尉迟枫不饮酒,但闻见酒香总是勾的他的馋虫蠢蠢欲动。
梦嘛,也无妨。
午后的阳光穿过小院中树的缝隙落下一地斑驳的影子,冷修文睡在躺椅上,盖着一条裘皮毯喝了酒,被太阳晒的醉醺醺的。
突然,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尉迟枫睁开疲惫的双眼,透过蒙住眼睛的丝绸,他看见一个玄色的身影。
稀客啊,尉迟枫假模假式的跟他打着招呼。
暝渊倒是也不恼,慢条斯理的说着,言语里充满了试探与好奇,听说阿远有个才情不输他的兄弟,只是一直不得见,今日特地来拜访。
尉迟枫皱了皱眉头,之前不是见过么,他还“大发慈悲”的治了冷修文的眼睛,虽然也并没治好,留下点后遗症,但他怎么说是第一次见呢。尉迟枫笑了笑,怕是贵人多忘事吧。
“你不是冷修远的知己吗?怎么有空来看望他的废物哥哥?”尉迟枫把知己两个字咬的极其重,言语里满是嘲讽。
“你们在一起三年了,背着他的糟糠之妻。真是好不快活。”
暝渊皱了皱眉头,这人真是牙尖嘴利,话里话外尽是阴阳怪气。
“你误会了……”
“误会?这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你敢说你们没有行那苟且之事?”
暝渊眨巴着眼睛,端的一副天真的样子。什么是苟且之事?
尉迟枫看着他满脸的无辜,仿佛是求知欲旺盛的天真稚童。不过是伪装的纯情,他见过暝渊沾染着**的脸庞,慵懒而又诱惑的眼神,欲拒还迎的手段,而此刻他却像一尊庄严而又圣洁的神祇像,让人只想把他拉下神坛。
“你们相爱吗?”
什么是爱呢?你们人类毕生所求,为之疯狂,为之痴傻,为之牵肠挂肚,神魂颠倒的到底是个什么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尉迟枫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句话。
他趁着酒劲,仰着头,既倨傲又放肆。
“我也不懂,要不我们试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