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恼(1 / 2)
“亲爱的沛沛,你好。想到明天要来看你了,心情好激动呀!
一年前我从电视上看到了你的《XXXX》,真是惊为天人……还有想告诉你的是,再有两年我就要从导演系毕业了,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合作。
MissY。”
Y姑娘此时的字迹不怎么工整,笔锋潇洒地带出彩虹屁,还夹杂点年轻不知天高地厚的单纯。
挺好一姑娘,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顾沛觉得牙疼,不开心她就要使唤人:
“小明,水果拿出去分了。”
曲助理拨开水果袋,随便扫了一眼,红彤彤的大颗鸡心状草莓鲜气尤在,“啧”了一声:
“这草莓还挺漂亮。”
“哦,那先洗两颗送过来哈。”
曲助理出门时不忘抽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这张破嘴,没事找事(﹃)
“你怎么不吃呀,卓越。”
年轻的女二号小心翼翼地问对面的男主角。剧组同为新人的男主和女二号,戏外几乎形影不离,同一个公司,同用一个休息区,和,同桌吃饭。在剧组众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准情侣。他们也乐见小年轻你来我往,工作之余饶有兴致围观两个小朋友谈甜甜的恋爱。
男主角没有回应。他低着头,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地去戳饭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这股焦躁从昨夜开始便在心头生根,搅得他不得安宁,到了现在也没能安抚下去。
见他脸色不好,女孩子猜测到也许是上午导演的训斥令他心情低落:
“你不要介意啦,我被导演骂的比你还多呢……别管他啦。”
男主角推开面前的盒饭,豁然起身:
“我先走了。”
留下女孩子一脸愕然:这人到底怎么了?
往常对戏,在开工前的一刻钟。他穿过走廊,叩了写着“顾沛”休息室字样的那扇门。离开工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他无暇思考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见门里的女演员,也不知道见她要做什么,心头的焦躁逼得他无计可施。
等了很久,没有人应门。
他却不离开。门前站定了,扭动门把,鬼使神差一般推门,进去了。
室里只有“嗡嗡”的风扇作响。
房间的主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不够长,女人曲着身体向外侧躺,身上还没换下戏服,棉质的灰裙盖住了她膝盖往上的部分,只暴露出了象牙色的小腿,白璧无瑕。
疑惑促使他想离得更近——于是他就那么做了,他蹲下,双臂摊在膝盖上,歪头枕在手臂上看她,漂亮的凤眼一眨不眨。
虽然没有换下戏服,她的妆卸得最是勤快——他已经看过很多次这个人的素颜了,但他从来不敢像现在这样,直接、大胆地盯着她看。
这个人的睡相很好:漂亮的眉骨勾勒出了最温柔的线条,引起他心潮澎湃的星眸此时影响力不再,沉沉陷入梦境。她的鼻梁高挺得一点不突兀,下巴也不尖细得过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颜色不深,丰润而少纹路。
心头的无名火悄然熄灭,心境变得很宁静,很宁静。他只是这样看着,不想再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并且恍然大悟。
门再次打开,小曲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呆了:而蹲在地上的俊美少年只是短短一愣,立即起身,手指贴在唇上,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噤声姿势。
再在她的震惊不解中,一脸平静地离开“事发现场”。
郑氏集团的员工们很煎熬。
他们发现少东家签了美国的大单后,心情没有变好,反而更坏了——工作治下更严谨,花的时间也更多了。虽然这两项也无可指摘,却真实让下属们喘不过气来。
郑公子自己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拿出手机,给死党兄弟去了通知。
高尔夫球场。
男人挥杆,动作潇洒,效果却不好。他随手将球杆递给球童,摘下墨镜,露出招人的桃花眼,拍拍身边同样运动装扮的男人,戏谑地:
“大忙人怎么有空找我玩?咦,顾沛呢,今天你怎么不带你老婆出来了?”
另一人也挥出一杆,反响也平平,冷哼: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两人正是郑一铭和其死党廖氏的三公子廖思立。
郑廖都是B市赫赫有名的大财团,郑氏主要从事的是科技新技术行业,廖氏主力则在金融地产一块。两家从祖父那辈就有交情,从小一块长大,留学都是同一个学校。
廖三公子带着球童往落球点走,笑着看和他并肩而行的男人:
“真吵架了?不容易啊,你家那位大明星不是一向懂事儿,怎么会和你吵架。”
郑一铭摘了手套,掏了手帕擦脖颈边的汗:
“是挺懂事的,一声不吭去S市拍戏,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不往家里打,懂事。”
身旁的死党桃花眼一闪,满脸诧异:
“孩子也不管吗?”
他想起她每天一个电话打给孙妈,也不肯接自己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没那回事。”
廖三公子站住了,看他:
“郑一铭,你看看你自己,简直像个怨夫。热乎劲还没过去呐,你要不要把你老婆栓腰带上了?不就没给你打电话,你就为这事找我啊?”
“我倒想栓腰上。”
他已经到了自己的落球点,恶狠狠地对准:
“思立,她想和我离婚。”
“啊?”
桃花眼惊愕地睁大眼睛,不忘挥退两个球童:
“你俩不用在这了。”
转头问自己的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