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要死，自己不会夹啊，抢客人的。”海柚妈妈将第二块还是塞进了末一的碗里。

海柚碗没动。神色受伤，眼巴巴继续望着。

海柚妈妈也没含糊直接将鸭肉盘端到末一和海柚的中间。

海柚眉开眼笑。

很久以后，末一回想起那天，虽是朦胧的影子，也是黄灯暖色调的。万家灯火，哪及得上一室温香。

海柚用送送末一当借口成功逃过了洗碗的命运。

“你家附近景色真好。”末一和海柚走在江堤上，路旁是一排的杨柳，自带水汽的江风给这个依旧热度不减夏末午后总算降了降温。

“早跟你说过这儿地杰人灵，放假就叫你来，还拖到开学。”

“美景又不会自己长腿跑掉，再说了你吹过多少牛，我能信你吗？”

“那还不是你每次都兴趣缺缺，我不夸大点你能心动吗？而且这次我可没骗你，”海柚指着江说“这可是长江水，我们这座城叫‘万里长江第一城’了。”

“我知道。”

海柚思维一向跳的很快，话题转到这顿饭的目的上了，给末一饯别。“三年还是不够长，高中就这么过去了。你干嘛跑那么远去读大学，就算......，你读个省内的985大学还是绰绰有余的”海柚到底还是舍不得说出那几个字。

“海柚，我真的不是因为高考失利而心情不好想要逃的远远的才选择外地的学校的。”末一平静的解释。“我一直想出去看看，所以大学只会远不会近，你也是知道的。”

“可是你这也太远了吧，坐火车要四十多个将近五十个小时，高铁都将近一天一夜了。”

“反正都远，再远一点也没关系。”

“那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走，提前一两天到学校。”

“谁送你啊？”

“我自己去。”

“那么远，你还带着行李了。”

“放心，到了给你发照片。别送了，对面就是公交车站”

江堤的尽头就是宽敞的马路，末一要坐的公交车正从远处驶来。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就是多说点话。别那么高冷，三年了还是高一的鬼样子，话多说点能死啊？”海柚因为着急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满我很久了吧！”

“去你的，没我罩着你，你自己要小心。”海柚到最后还是要占一个是末一大哥的便宜。

末一一直认为当事人刚好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事情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只不过现在她信了这种尴尬巧合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当她在市里的公交车上坐着闭着眼睛要睡不睡时，车上来了两个跟她同龄的姑娘，相谈甚欢，连找个座位时嘴里都不停歇。声音越来越近，隐约听到“发挥失常”，“二班”，“新四中”的字眼，末一不耐地蹙了蹙眉，然后听到声音就从正前方稳稳地传来。她无可奈何地想“好死不死地刚好坐在前面”

“。。。。。。”

“可跟b大比差了不止一点勒”

“那你说她会不会很难过”

“不知道，”

“管他b大，p大了，反正我是死也进不去”

“人家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哪像我”另外一个岔开了话题。

她们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很多，末一却一个字没听进去。高考失利，无缘b大的话，老师说，同学也说，惋惜之情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点。她一直在想她应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件事，懊恼，遗憾，还是难过，哪怕是对这件事有一丁点情绪也好。但她悲哀地知道她内心毫无波澜。

“你想好考哪个学校了吗？”

“你以后想干什么啊？”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对未来有想法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成为一个普通人。身为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儿，我最不想成为一个普通人。那什么才不是普通人了。

她抬起头望向车箱，前面是无忧无虑地八卦少女，左方是埋头于手机的学生党，车中央有几个扶着栏杆的上班族，扫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她心里轻轻地问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吗？

呼吸忽然一窒，心里一紧，熟悉的感觉又萦绕在胸腔里，她强迫自己停止了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