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虞世尧来陪了简然一个星期，走的时候，简然心情显而易见的低落下去，空下来的时候都闷在实验室搞东搞西。
古俊自从知道他和虞世尧的关系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好，忍了这么几天，终于找到机会。
和简然一起去吃饭的时候，祥装无意地问了两句，打算点到为止关心一下他的感情生活。
当知道他们在一起也就一年多，心里熄灭的小火花簌簌燃了起来。
紧接着又知道简然家里都已经知道，心里的小火花刺啦啦灭掉。
“你家里都支持呐？”
简煜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还有一个虞颂，陈家那边也是，陈彦之前都帮他偷偷联系虞家的佣工，应该也不会。
简然点头。
古俊彻底放弃了，把自己刚刚破土不到十天的爱情小树苗连根拔起，酸溜溜说：“你们现在可是异地恋，他年纪看上去比你大好多，你有没有把握？”
说实话，简然心里是没有把握的。
但是虞世尧这几天的样子又给了简然源源不断的信心。
“他是特别好，但是也只喜欢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然目光直白看着他，一张脸也没有表情——这对他来说这只是在陈述一件很正常的事。
古俊把话咽下去，帮他分析了一下异地恋的不容易，距离那么远，差距又不可避免，久而久之就容易出问题，让简然记得防患于未然。
简然认真点头，心里暗暗记下了古俊和他说的话。
但是直到他放寒假，古俊给他罗列的事都没有发生，倒是因为他和古俊走得太近，虞世尧那边不太高兴。
后来在某次虞世尧来看他的时候，简然乐滋滋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后腰新添的纹身——条彩绘的鱼，顺着腰窝往下鱼尾停在后臀上面一点，在雪白的皮肤上妖冶漂亮。
虞世尧表示了很好看，然后简然也付出了一点代价，前前后后都**/得合不拢，被虞世尧抱着都在发抖，身上瑰丽的性/晕，显得后腰的那条鱼像是游在红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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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简然手软脚软被抱出来，也是真的怕了，缩在虞世尧怀里小声抽噎。
虞世尧顺着他的微陷的脊骨往下，手停在他后腰的那个纹身上，大尾巴狼一样说：“挺漂亮的，但是不许再纹了。”
简然哪里都白，像是雪堆出来的，除了他能看，能在人身上留下印记，别人都不行。
简然埋在他颈窝点头，平复了一下，说：“其实我只打算纹这一个的，本来想纹在肚子上。”
他生了虞颂后，肚子上就有一条很淡的疤，一起去游泳的时候，被古俊看到了，才提起纹个身遮一下疤。
虞世尧抱着他软绵绵的身体，心满意足地陷入困倦，懒洋洋问：“怎么改了？”
简然脑袋抬起来，眼梢像是摸了两尾红胭脂，湿漉漉的眼睫眨了一下，说：“我想到以后可能还会生小孩呢，就算了。”
虞世尧精神起来，眼睛倏地挣开，看着简然正经的脸，他没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就连虞颂都是意外来的。
但是简然这么自然正经，又让他心口热得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简然以前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认真的。
简然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舒服又困倦地靠在他胸口：“不过还是要等我毕业了再说。”
虞世尧好半天才哑声说：“好。”
在年关这段时间前后，虞世尧就很忙，但是他还是每周都会去看简然，有时候带着虞颂，有时候不带，简然放假的时候，他也专门来接人。
邀请他去参加的宴会也很多，虞世尧在飞机上就告诉简然，他们可能要去参加沈家的年会。
因为虞世尧还是沈氏大大股东，和沈家的关系也还在那里。
最后两人一起去了宾客如云的沈家。
今天被虞世尧带出来，没有之前那么阴郁，白白净净地，像是被虞世尧拐出来的——不过虞世尧身上狂纵的气场和身边低调的简然，又意外的和谐登对。
之前听说虞世尧有了一个儿子，他还担心了一下这两个人，又听说是简然的小孩，又觉得虞世尧丧心病狂。
弄得季泽跃跃欲试，也要想办法要一个儿子，联系了好多国外的母婴机构，被沈嘉佑警告了之后，才放弃学习虞世尧的尝试。
或许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简然看过来，对他扯了一下嘴角，举了一下果汁以示礼貌。
沈嘉佑一直都觉得简然很好玩，看他愿意搭理自己，刚准备和简然说两句话，姗姗来迟的季泽找了过来。
季泽风尘仆仆地出现，身上之前那种骄躁也好像随着眼皮下的疲惫都沉淀了下去，就连说话也和之前不太一样，站在沈嘉佑旁边对人和气颔首，和虞世尧浅淡谈着生意场的事。
当沈嘉佑和虞世尧一起离开，季泽也没有说什么，和简然站在原地，喝酒解渴。
沈嘉佑和虞世尧在生意上是合伙人，有人来找他们想要单独谈谈，简然也觉得很正常，就是觉得季泽竟然没有跟过去很奇怪。
简然多看了两眼季泽，他听季沛说过，他哥非要去开公司，前段时间整个人都累得脱形了，还差点和家里闹崩。
季泽睨向偷看他的简然。
两个人相顾无言，彼此移开了视线，简然是没有打算说话，季泽是尴尬。
“咳，你和虞世尧怎么样？”季泽把他空掉的杯子倒上酒，没话找话。
简然：“还好。”
季泽也知道虞世尧儿子的事，略微惊奇看了一眼淡定的简然，说：“新学校怎么样，季沛说你考得特别好。”
简然：“还不错。”
季泽找不到话说了，手指点着桌子，等虞世尧来领人，听到简然主动开口：“你和沈嘉佑怎么样？”
对于这个礼尚往来的问题季泽愣了一秒，说：“还行。”
简然“哦”了一声，季泽都猜到他下一个问题要问什么，果然：“那你公司怎么样，我听季沛说的。”
季泽头都要给这个小孩尴尬掉了，偏偏简然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嘴角僵硬扯了几下，说：“挺好的。”
简然点点头，抿了一口他给自己倒的酒，开始沉默。
季泽余光瞟着沈嘉佑他们那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继续和他这么一来二往的问下去。
虞世尧那边，两人一边应付着人，一边闲闲说着话，沈嘉佑看他一直注意着简然那边，忍不住问了一个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你和简然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虞世尧按了一下眉心，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和简然在三年前就认识了，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交集。
沈嘉佑是听简然提过这一段，当时没有认真，现在听虞世尧这么一说，吃惊之余，又不忘揶揄道：“你们三年前要是有交集，我真的要报警了。”
虞世尧最近就在想，自己要是三年前把简然捡回去养着也不错。
听到沈嘉佑这么说，不置可否地扬了一下长眉。
看时间也差不多，虞世尧不打算继续和人耗下去，打算把事情都留给沈嘉佑，和人客套说了几句，就往那边不尴不尬说着话的两人走过去。
季泽看到虞世尧大步走过来，心底松了一口气，又看简然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顿了顿，在虞世尧走过来前说：“简然，对不起。”
季泽又说：“就之前的事。”
虞世尧已经走到简然身边，季泽对他举了一下酒杯，浅谈寒暄了几句。
季泽之前以为自己可能会一辈子介意陪沈嘉佑长大的人不是他，也会一辈子不相信虞世尧这种人，现在在看着两人离开的时候，他心里却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自作多情的庆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有再在自己的爱情里一直看着别人。
季泽感觉自己明白得挺多，送走两人后，就美滋滋晃到沈嘉佑身边，打算找个机会和他分享一下自己刚才的心得。
两道车灯照在泊油路面上，车平稳地往虞家开。
虞世尧手指有一下没有下的绕着简然的头发，听到撑着下巴苦想了一会的简然突然开口问起季泽最近都在做什么。
季泽在弄外贸，最近到处跑，和沈嘉佑聚少离多，今天晚上都是刚刚从机场回来。
听到虞世尧这么说，简然又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他做这些是想离沈嘉佑近一点吧？”
看到虞世尧点头，简然说：“他真的很喜欢沈嘉佑。”
虞世尧看他一点都不介意谈起这些，斟酌开口，说：“之前因为我和沈嘉佑一起长大，又和沈家有很多牵连，他就想很多。现在懂事了些。”
“要是我，我也会想很多。”简然往他身边挪了挪，“我之前听到季泽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有点可怜。他不清楚，才会乱想的。”
虞世尧和他的眼睛对视了几秒，说：“你想听么？以前的事，我都告诉你。”
简然往他肩上靠，看人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虞世尧失笑，捏着他细细的手指，想了一个合适的开头，讲起自己以前的事。
其实没有什么可讲，虞世尧前半生算得上顺风顺水，要是没有遇到简然，也不会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或者需要什么。
不过简然想听，虞世尧就把那些本来不值得对人提起的，关于自己的陈年旧事告诉他。
他记忆清楚的开端是在沈家，中间十多年，寡淡无奇。
离开沈家后，因为他爸的关系，本来全家都要移居去日本，但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可能是舍不得这里，也可能只是不想顺从父母的意思，从虞家搬了出去，然后就被他爸送出国。
简然觉得有些好玩，想到年少狂傲不羁的虞世尧，抬头看他：“我以为没有人能管得了你。”
看简然笑眯眯的样子，虞世尧从善如流说：“之前我在我爸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是，肯定要被他压着。”
“现在呢？”简然想到之前他和他爸妈疏冷的样子，就猜到他爸已经管不了他。
虞世尧挑了一下眉梢，桃花眼醉人一样带着笑：“现在不是有你么？”
简然经常被虞世尧迷得晕头转向，现在也是，晕乎乎地和他亲在一起，最后想起正题的时候，推了几下虞世尧才被松开，抿了一下水红的唇角：“你到底还讲不讲了？”
虞世尧手掌贴着他的脸，拇指摸着湿润的眼角：“讲啊。”
他其实不打算告诉简然自己在国外年少轻狂的生活，和在沈家一样，都被他几句带过。
他那几年也在慢慢接手虞家的生意，等到他二十五岁回国的时候，他爸就已经不怎么插手交到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虞世尧最不可一世的时候，在各种方面彻底和虞家的过去了断。
然后他爸之前的朋友就找上了他——也可能是被人安排的，在虞世尧回去的路上拦下他的车。
虞世尧那个时候轻狂自负，根本没有把人放在眼里，要不是沈嘉佑跟在他身边，他真的可能会付出一点代价。
“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什么可讲的，沈嘉佑替他受了伤，虞世尧也还没有把那人怎么样，他就因为来前吸/毒过量猝死在路边，虞世尧还因为这个差点惹上一些麻烦。
这些虞世尧更不会告诉简然，车已经开进了虞家的车道，两旁的锥形松树规整挺拔，夹在中间的路灯昏黄安静，车道笔直的通向虞家主楼的大门。
“后来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时候你多少岁？十二岁？”虞世尧摸了一下他的眼角，看着他的脸，突然有点想笑。
在自己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简然还是一个背着书包乖乖上学的孩子，想到那个时候，自己没有见过的简然，有点遗憾的同时，又觉得命运的玄妙。
简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那个时候你刚刚回国啊。”
虞世尧点头：“回国没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