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虞世尧回来的时候就听助理说:“沈先生刚走。”
办公室里,简然在整理一块毛毯,他刚睡醒的时候会有点低血糖,脸色发白。
虞世尧走过去,把他抱住,摸了摸他苍白的脸,说:“放那里就行。怎么自己就醒了?”
简然:“刚刚沈嘉佑来了,我听到声音就醒了,给他拿了一块毯子出来,去喝水的时候季泽也来了,他们在吵架。”
季泽也来了?怪不得沈嘉佑人不见了。
虞世尧看到了桌上被扔下来的手机,顺手放进了口袋里:“是吵到你了?不用管他们,等会我再联系沈嘉佑,先送你去学校。”
简然抬头看他:“季泽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话。”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虞世尧还记得季沛背着他唆使简然的事,眉心皱起,把简然有点挡眼睛的头发拨开,说:“别信他的。”
简然欲言又止,最后点头:“嗯。”
在穿外套的时候,简然帮他把围巾饶上,说:“你晚上早点过来找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关于哪方面的?”
“唔,很多方面。”简然认真说,“要多交流,两个之间才不会出问题。”
他简直乖到了人心坎里,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虞世尧把人按在沙发里亲得嘴巴水红才带着人下去。
把简然送到学校后,虞世尧开始联系沈嘉佑。
手机不在身边,公司也没有去,倒是季泽打了好几个电话在沈嘉佑手机上,看样子也没有回家。
不知道季泽说了什么把人气成这样。
最后虞世尧的人在一个小酒吧里把人找到了。
虞世尧过去的时候,沈嘉佑已经喝醉了,旁边还有人把手搭在他腰上,沈嘉佑:“滚开。”
那人嬉皮笑脸:“大美人,要不要我今晚陪你疗伤啊?我技术很好的,啊啊啊啊!”
放在沈嘉佑背上的手被人一把折了起来,疼得人惨叫连连,刚欲作色,就看清来人似笑非死的眼睛,眼底像是飘着浮冰,背后还有几个高大的保镖,心里一怂,什么话都没说就跑了。
沈嘉佑知道是虞世尧来了,趴着没动,还给他到了一杯酒。
虞世尧坐在他旁边,抿了一口,问:“又怎么了?”
“累。”沈嘉佑笑了一下,“还是你能找到我。”
以前沈嘉佑虽然不是闹腾的性子,但是也被惯得有几分少爷脾气,和沈启又不对盘,当着人的面不会表现出来,背地里就自己藏起来生闷气,沈耀怎么都找不到人。
每次都是虞世尧把哭累了的人背回去。
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
虞世尧淡淡笑了一下,看他在这里喝了几杯,适量的时候,伸手按住了他还要要酒的动作:“够了,该回去了。”
沈嘉佑捂着脸趴了一会,撑着吧台站起来:“走吧。”
虞世尧看他站不稳,伸手扶了着人出去。
走出去,沈嘉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街上各种音乐混在一起形成了“Merry Chri**as”的交响。
沈嘉佑靠在车子里,看着流光溢彩的街道,喃喃道:“我一直想做好爸交给我的东西,但是有点力不从心,弄得自己两头乱。”
“要我帮你么?”
沈嘉佑勾了一下唇角:“哪里能让你帮一辈子,我就是太累了,想说几句丧气的话。”
说完,他又顿了一下:“你已经帮我够多了。”
沈家的烂摊子,没有虞世尧,他一个人根本不行。
沈嘉佑突然问:“虞少,你有没有怪过我爸,他临死了都把你和沈家拴在一起。”
“胡说什么。”
“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他一辈子都不放心我。”沈嘉佑捂住脸,苦笑了一下,“我果然还是不能让他放心。”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开到沈家外,虞世尧熄了火,在不算明亮的光线里去看旁边已经昏昏欲睡的沈嘉佑。
他刚到沈家的时候,沈嘉佑都还没有出生,等到他生下来,小肉球一样的娃娃就成了虞世尧的小玩具,给了虞世尧奇异的归属感。
现在,接他去沈家的人已经走了,临死前,还算计了他一笔。
而当初因为他离开沈家,都要哭一场的小孩,也离他越来越远。
说到底,在沈家,什么都没有属于过他。
虞世尧把沈嘉佑叫醒,沈嘉佑眼皮粘连着醒过来,摸索着车门要下去,差点栽在地上,被虞世尧扶住。
他穿得薄,手脚沾染着寒意,带着暖意的围巾被绕在他脖子上,:“嘉佑,沈家帮过我,你也救过我的命,我帮你们是我该做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你爸妈知道了会放心,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沈嘉佑惨淡笑了一下,嫣红的嘴角增添了脸上的艳色,眼底又茫然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摆手,摇摇晃晃回到了寂静的沈家。
虞世尧靠着车门,点烟的时候手指顿了一下,把烟盒和打火机扔在了车上,开着车子离开。
佣人给沈嘉佑留了灯,客厅里不算暗,沈嘉佑扶着额头往里走,撞上了一堵坚硬热烫的墙。
季泽满目阴云,看着浑身酒气的他:“你去哪里了?”
沈嘉佑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季泽扣住他的手腕:“和虞世尧在一起是不是?是他送你回来的吧?我找了你一天,你都和他待在一起!”
沈嘉佑:“是他找到我,不是他送我回来,难道你还想别人吗?”
沈嘉佑眼角像是贴着两瓣桃花一样,微醺撩人,嘴唇薄而红,红色围巾称着他的脸清冷又艳色,只是这么看着人就能引起人的旖念。
季泽气得抓狂,沈嘉佑就像他手脚包着的宝石,别人看一眼他都觉得舍不得,更不用说沈嘉佑这么激他,目光一瞬间就变了,扯下他那条碍眼的围巾,把沈嘉佑的手绑了起来。
“你干什么?”
“干你啊。”季泽贴着他的耳朵说,手往下揉他的跨间,嘴角勾着冷笑。
季泽也喝了酒,还不比他少,发疯的时候,看到沈嘉佑脸色发白咬着唇,心里一疼,贴着他的脖子,声音嘶哑带着鼻音:“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沈嘉佑肚子都要给他顶穿了,心也拿给他戳烂了,他这番恶人告状,让人露出一个苦笑:“我怎么你了?不是你先发的疯吗?”
有温热的泪水落在他脖子上,季泽**有凶狠地撞,逼问他:“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和虞世尧来往。”
“关他什么事?”沈嘉佑咬紧了牙,不让自己泄出一点难堪的声音。
季泽收起了眼泪,冷笑了一声,“好,你舍不得。”
他突然抽身,沈嘉佑没有了支撑,差点跪在地上,扶着一边的罗马柱才站稳,看着季泽像是一头凶兽一样,去厨房找了一把拆卸剪刀,当着他的面把围巾绞烂。
“以后虞世尧能给你的,我都原原本本给你,你就是不能要他一样东西。”
沈嘉佑:“季泽,我们的问题是别人吗?是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你滚吧。”
季泽扣着他,把灼烫的**重新递进了还湿软的**,梗着声音说:“我不。”
外面长夜刚刚开了一个头,冬季的北风刮过城市,有的人在家里抵死纠缠,有人在家里抱着手机茫然无措。
简然翻了翻手机,他和虞世尧的朋友圈没有交际,没法通过谁来联系他。
之前虞世尧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今晚有事。
简然猜是和沈嘉佑有关。
他等到十一点半,有点撑不住,爬进了被窝。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了。
虞世尧喝得烂醉,躺在外面的沙发上,呼吸浑浊。
简然拧了毛巾给他擦脸,虞世尧中途醒过来,辨认了一下,笑:“然然,我就喝了点酒。”
这可不是一点酒,他还没有这么醉过。
简然想要扶起他:“去里面睡觉。”
虞世尧被司机送进门找到沙发睡觉就已经不错了,简然的小身板也拖不起他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最后只好放弃,去抱了被子出来。
简然折腾一番已经不困了,坐在地上看着虞世尧。
虞世尧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好看,俊眉修目,闭上的眼睫浓密狭长,遮住了艳潋多情的眼睛,让凌厉的线条显山露水,隐隐透着原本真实的样子。
手指摸着虞世尧无意识皱起来的眉心,简然想,他到底在难受什么呢?
大概是被不习惯,虞世尧眉心动了动,睁开眼,难得露出了一点茫然。
“喜欢简然吗?”
削薄的唇挑了一下:“喜欢。”
简然很眷念地蹭了一下他干燥的掌心,亲了亲他的手指:“那别人呢?”
他脸上又凉又滑,好似一块沁凉的玉,摸着很舒服,虞世尧动着手指摩擦过他脸上的皮肤,像是没有喝醉一样:“没有别人,只喜欢你。”
不知道是因为虞世尧的话,还是别的,简然心跳得很快:“沈嘉佑呢?”
虞世尧闭着眼睛,眉心皱着,很久后,像是一声叹息:“佑佑……”
像是滴水入海,没有什么涟漪,所有一切都沉进了幽暗之中。
简然突然明白了,虞世尧不是不会喜欢人,而是心底藏着一个不能说的人。
其实一切也都有迹可循。
他那么薄情寡义的一个人,沈家的事从来没有袖手旁观过,他喜欢的人都有那个人的影子,每次心情不好也是和那人有关。
他有自己的求而不得,所有悸动汹涌的感情都蛰伏在鲜艳平静的外表下,其他人也都可以随便,成为他欲盖弥彰的掩饰。
简然腿坐得有点麻,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和镜子里阴郁苍白的自己对视了一阵,走出去,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钻进了虞世尧的怀里,和他挤在一个沙发上。
简然贴着他的嘴巴,轻声说:“以后只喜欢简然,好不好?”
虞世尧收紧了手臂,或许是听到了,又或许没有,沉沉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