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好。”肖显然笑着回答。

周一还算平静，午餐时间肖显然坐在教室里吃带来的便当，程夕去食堂前瞅了一眼：咸鸭蛋，还有不知道白菜青菜的素菜。

一点肉都没有，毫无胃口。

程夕走到门前的脚跟又折了回来，看着他干净清爽的平头，小小踢了踢他桌子。“喂，昨天你请我喝饮料，我今天请你吃饭啊。”

肖显然吞了口米饭，有点呛到了。

程夕撇开他的饭盒盖子，合上。拉起他就往外走。“走，请你吃鸡腿。”

食堂老板是程夕他爸亲弟，也就他叔，掌管几家学校的伙食。程夕拉着肖显然的校服袖子，不管不顾的闯进食堂三楼小包厢。

“小少爷。”一个胖胖的围裙阿姨走过来，看见他身后跟着的肖显然笑容顿了顿，“今天带朋友一起吃饭？”

“老样子，每样来两份。”程夕带肖显然走到最里头的包厢，三楼的玻璃窗还能看见楼下一个小小的泳池。

“哦对了，我的加辣。他的菜不要辣。”程夕补充道。

“我带的饭够吃，不用浪费钱请。”肖显然从进入高中以来很少来食堂走动，而且三楼的格局明显是面向有钱师生的，他从楼梯走上来的时候，脸色就不是特别好。

程夕没顾着这些，顾自给他递了柠檬水，坐在他对面位置安慰道，“这家食堂，赵业群….哦，就我爸，有投股，所以不吃白不吃。”

肖显然坐直身子半天没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一桌中等的美食摆满了桌子。程夕招呼肖显然动筷子，结果肖显然干巴巴的扒他的那碗米饭，只动了最跟前的一道酸辣土豆丝。

程夕盯着他的动作，莫名有些恼火。从小到大，跟着他巴结他混吃混喝的狐朋狗友高兴都不来不及，好心好意请他吃饭，这人还一张苦瓜脸给谁看呢。

“啪”。程夕摔了筷子，踢开面前的椅子，指着他道，“不吃了，滚回去吃你的咸鸭蛋吧。”

肖显然搁下手里的碗筷，道了句对不起。然后站起身就走了。

胖阿姨闻声过来，一步一个怎么了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程夕背着人站在玻璃窗前，掏了根烟点上了。

“少爷，夫人说了不让你在学校抽烟。”胖阿姨难为情劝道。

“行，我去外面抽。”程夕掐了烟，快步走向外面。

阳光从头顶倾斜下来的时候，才觉得有些晃眼。

程夕沿着楼梯一步步下楼，路上碰到几个班里同学从一楼大食堂出来，看着他们结伴而行，路上有声有笑。

怎么就不行了呢。肖显然那个木头到底在想什么。

程夕下午没去上课，为了避免看到肖显然一个人吃咸鸭蛋的场景，太讽刺他了，真是热屁股贴冷板凳。

放学前，程夕才从学校后门溜回来取书包。教室里的人都已经走了，只有肖显然还在座位上。

程夕动作僵硬了半拍，尴尬的走过他身边去取自己的书包。

“你下午没来上课。是因为我吗？”肖显然问。他的嗓音属于大提琴的低沉音，严肃时总给人一种沉重感。

“自作多情。”程夕拉开自己的书包，把抽屉肚子里一堆日文的漫画丢进去，等拉链拉好就打算走。

肖显然拉住他的胳膊，“对不起。中午那顿饭，其实，我很高兴，你能请我吃饭说明你并不讨厌我。”

程夕挎着包垂眼看他继续说，黄昏的光把教室照的迷幻，肖显然棱角分明的五官近在他的眼前。

“我吃惯了粗茶淡饭，对这么丰盛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过年走亲戚也是，我的舅舅是个小暴发户，他们家只有荤菜，我真的吃不下……”

肖显然说话的时候，眼睛真诚见底，望进程夕的眼里，他们的呼吸那么接近。

有一瞬间，窗户一阵风吹过。

也不知，是谁先乱了心神。

程夕跟着他走在空荡荡的校园，看着肖显然去停车棚取了一辆蓝色的自行车，仔细擦干净了后座，问他坐么？

学校的下坡路上，程夕抓着他的校服大衣摆，闻到安人心神的薄荷味，头脑清醒，心思却稀里糊涂。

分道扬镳的时候，程夕抬腿就走，听到背后传来肖显然的声音，程夕，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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