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1 / 2)
绯蛾还在外面纠结要不要换本子的事, 忽然一本书册飞来, 绯蛾顺手一接, 入手的一瞬间,喉头一酸, 泪如雨下。
“绯蛾仙人?”看戏的北斗星君一转头就看到绯蛾捏着本书哭, 忙过去询问,“绯蛾仙人你没事吧?怎么了?”
“有、有些……”绯蛾哭到哑声, 喉咙像塞了塞子一样发涨,说不出话来。
绯蛾颤抖着手将本子反过来, 书名《相宠》。
只看个名字, 绯蛾心脏疼到抽搐,缓缓跪坐下来, 却怎么都下不去手翻开第一页,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内容。
北斗星君平日跟月老玩得好,也知道绯蛾那段完全不能提的情劫, 不知道怎么劝, 只能默默拍拍绯蛾的肩。
情劫区域里归渊听见绯蛾的哽咽声,不再跟阎君纠缠, 直接将人丢了出去。
阎君谩骂个不停,正好摔在绯蛾身边, 看见绯蛾对着个话本哭, 探头看去:“哦,《相宠》?这可是归渊最出名的本子之一了,后面都从星盘里撤掉了, 怎么在这?”
听见阎君的话,归渊走近绯蛾的脚步一顿,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绯蛾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哑声问旁边的阎君:“什么时候撤掉的?”
阎君拍拍衣服站起来,低头看了他一眼,说:“大概七八千年前吧,没仔细记,这话本就不应该出现,绯蛾仙人你不会用过这本子吧?”
绯蛾没有回答,抖着手将话本扣在地上,当场打了个传送阵离开,实在受不了那个话本在自己的视线了。
“诶?怎么走了?”阎君捡起话本,回头看向归渊,“归渊你看看你写的这些本子,连脾气那么好的绯蛾仙人都受不了。”
“你比朕好到哪里去吗?”归渊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只有阎君在那骂骂咧咧,还被观音大士扣下整理被他和归渊大乱的话本架子。
归渊跑到一重天,在绯蛾的院子外停下,有些不太好意思进去见人。
绯蛾在屋子里缓下情绪,又喝了一瓶忘情水才冷静下来,结果一出门就看见归渊站在院子外,要进不进的。
“陛下怎么过来了?”绯蛾赶忙上前开门。
归渊跟着绯蛾进了门,坐下后问:“卿家没事吧?”
绯蛾摇摇头:“没事,其实也想不起来什么,就是那个感觉挥之不去,太难受了。”
“当时写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等真的放进星盘之后,才发现,每个抽到了这个本子的仙人都成了卿家的样子,这才从星盘里撤掉了。”归渊无奈地跟绯蛾解释这个本子的事。
“那陛下渡过自己的本子吗?”绯蛾压着心头的疼痛,艰难地问了一句。
归渊轻笑:“当然渡过,不过因为是自己写的,而且历劫时清醒得快,所以本子对朕而言并没有太大的约束,自然也不太能体会到仙人们的感受。”
因为感受不到,所以写的本子越来越极端,后面归渊渐渐就不写了,毕竟被三界神佛抗议许多次,写了也放不进星盘,没意思。
绯蛾摩挲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试探着问:“那陛下这几次历劫能感受到了吗?”
归渊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点头:“能,做道士的时候,朕能够感受到难过了。”
“那便也不亏。”
“对了,朕还有一件事想跟卿家说……”归渊说话间神色有些闪躲。
绯蛾笑着应道:“陛下请说。”
“那个……其实前几日卿家挑的那个话本也是朕写的,那个本子被月老修改过,剧情有些出入,而且两本都在星盘里。”
“……”绯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原本归渊的话本在三界里就是公认的灾难,算上没去的这一个,绯蛾已经抽中三个了,这手气比赌场里的赌徒还不如。
人赌徒至少还有输有赢呢。
绯蛾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许、许是臣与陛下有缘……”
“那要不换一个?”归渊对绯蛾选什么话本倒不是很在意。
“换谁的都一样吧?星盘总会让历劫的人死,臣这是要集齐世上所有的死法啊。”绯蛾欲哭无泪。
归渊思忖了一会儿,说:“最近佛祖那边好像填了几个关于佛缘的本子,有佛光护体,应该不会被星盘影响太大。”
绯蛾当即一喜:“那便多谢陛下了。”
“那卿家得空再一起去星盘挑一下本子,朕就先回去修星盘了。”
送走归渊,绯蛾自己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来,归渊之前还没告诉他为什么要将炎烈关到昆仑台去呢。
那次归渊转移了话题,绯蛾一个没留神也忘了。
“算了,下次见面再问吧。”绯蛾喃喃自语。
三天后绯蛾下了一趟凡间,将自己的红线和铜铃埋在深山老林的一棵青梅树下。
绯蛾埋上泥土,再施法铺上野草:“这次,小生就不信还能被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