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幡扬谁人懂(1 / 2)
大约是因病累得狠了,陆清久不知怎么的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似乎格外漫长,他梦见自己还是个孩子,生了病,浑身难受,他母妃就会把他抱在怀里哼歌给他听。
母妃的怀抱温暖而安稳,让人沉溺,而母妃哼的歌悠悠扬扬的,带着点儿黏腻的甜蜜,在他梦境里飘摇。
直到他睁开眼,精神还有些恍惚。
室内温暖,有淡淡药香弥漫。床边帘缦被人放下,透过浅色纱帐隐约仍能看到桌边的人影。陆清久这才想起睡前的事儿来。伸手按了按大阳穴,清了清嗓子,翁声道:“长歌兄,怠慢了。”
听见他出声,桌边的人影起身走来,轻轻掀开帘子。陆清久朝他微微一勾唇,刚想像往日一般开口调侃两句,就被一只手捂住了额头。
程长歌不怎么照顾人,他只看大夫对着病人总是要探探额上温度的,就这么一伸手,可是他不是大夫,感受不出什么大差别来,陆清久的额似乎是热的,又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烫。他说不来,面上却不显,只是收回了手,轻轻捻了捻指尖:“你好点了么?”
陆清久刚刚被捂额的怔愣过去,笑意一点一点漫上眼角,他弯着眉眼道:“好多了。”
“那就好。”
他眼神发亮,看得程长歌浑身不太自在,下意识垂着头,背过身去:“既然醒了,我去给你拿药。”
陆清久没有应声。
直到程长歌推开了门,就要出去,他突然出声道:“长歌兄为何来看我?”
程长歌扶着门,停住了脚步:“……就看看。”
陆清久看着他僵住的背影,又问:“已经看过了又为何不走?”
“……”
程长歌大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为何不走,他没有想过。只是看着那惯常潇洒不羁甚至有些嚣张的人躺在床上,小可怜一样的蜷缩着,心里一块最柔软的角落似乎就爬上细细密密的藤蔓来,痒到骨髓里,总觉得要做些什么才好受。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
就像是一种本能。
然后他就听见陆清久在他身后,声音轻得就像一声叹息,他说:“程长歌……你可是喜欢我?”
程长歌心一颤,手一抖,直接推开门大步往外走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心里乱得像个麻线团,找不到头绪,也不知从何理起。
喜欢,怎么可能呢?那是男子,无法成亲入族;那是王爷,他们尊卑有别;那是陆清久,花名在外,见谁都是这样一张温温柔柔的笑面貌。
怎么会喜欢呢?不会的……不过是出于朋友的关心罢了。
程长歌按住胸腔里不安分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对,只是朋友的关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