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外。(1 / 2)
“你的胳膊不酸吗?自恋也要有限度啊,差不多得了啊。www.biqugexx.net”喻熹斜眼看着举着手机疯狂自拍的薛纪良。
周末上午,他俩一起去Tony老师那儿,在那个处处成景的文化创意园区内,薛纪良慢腾腾的,走三步恨不得还要倒退两步,他像个第一次远道而来观光的普通游客,各种找背景找角度自拍。
喻熹时不时被薛纪良扯着当背景板,等到耐心都被他消磨得所剩无几了,抬手一看时间,薛纪良已经自嗨了近半个小时了。
这活祖宗疯起来干的些事儿也不知道他亲爹妈能不能忍得了。
“别急,让我再拍最后几张!我要全方位的记录下我的发型!毕竟爱过!”
喻熹:......
薛纪良这发型是换定了,仔细想想他最近把他们都搞得鸡犬不宁的,所有事的源头不就是一个异常夺目的发型嘛,虽然现在换也是晚了,但薛纪良还是在舍不得和果断二者的纠结中咬牙,换吧。
再拍下去估计一个上午就都耗在这儿了。三分钟后,喻熹抢了薛纪良的手机,没收,二话没说直接把他往Tony老师那儿拖。
这次他们去倒是提前预约了,喻熹也没忘记Tony老师跟他的约定,他给Tony老师带了本他一直觉得特别有意思的小说,毛姆的《刀锋》。
他们俩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小院里,柯基一看到他俩就迈着小短腿,扭着小胖臀朝他们奔去,它睁着黑葡萄似的大圆眼,伸出舌头,看起来很兴奋,也不胡叫乱吠,对陌生人格外的友好。喻熹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捏捏它的下巴逗它玩儿,柯基一般不会随意咬人,都说柯基对人类友好对同类却很凶,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萌宠。
Tony老师正拿着一个超大号按压式的喷水壶在给院里的植株浇水,由于壶太大了,他两手拿着按起来也还是很吃力,他浇水的样子很是滑稽,跟他神秘忧郁的气质一点都不搭,喻熹看着有点想笑。
“杨老师,这壶不好使啊,太费劲了,接一根喷管浇吧。”喻熹抱起柯基,笑着给出了一个他觉得更好的办法。
“有喷管,但我不知道放在哪儿了...这活我还是头一回干,唉,我一直觉得我这院子吧,比较小,用壶浇一浇就行了,今儿自己动手,才觉得我就不是块干园艺的料!”Tony老师索性放下水壶,扭了扭酸麻的肩背。
喻熹一扫,这一院的花草都长得整齐妥帖且生机勃勃的,看得出一定是经喜爱园艺的人花心血打理养护过的,原来这并不是Tony老师本人的手笔啊。
“哈哈哈,术业有专攻啊杨大师,您好好的搞洗剪吹不好吗,怎么这么想不开。快快快,请大师赐教,给我换个发型!”薛纪良上前很狗腿的给大师轻轻捶背。
“我说薛少啊,你怎么不早点来嘞?我下午要出差,你再晚来一步,一上午可搞不完。”
“哎呀杨老师,对不住,路上堵车,周末出趟城还真是难呐!”薛纪良睁眼说完瞎话就迅速的转移话题,“欸?你家的橘猫呢?”
“搁宠物店里了,得给它控制控制食量。”
“可怜的小胖橘!胖真的不是它的错啊哈哈哈哈哈!”薛纪良大笑,跟Tony老师一齐走进屋,喻熹放下柯基继续逗它玩。
“对了,喻熹,你给我带的什么书呀?”Tony老师突然转过身,对着院外的喻熹说道,他想起了喻熹手上拿着的书。
“您先帮纪良做造型吧,一会儿咱们再聊这书。”喻熹起身,眨了眨眼,把书藏在身后,笑得一脸神秘莫测。
“成。”Tony老师看着喻熹的动作轻笑,拿手指简单比划,“一会儿我给你稍微修剪一下,再在发根处补点色。”
“嗯嗯,好!”
Tony老师给薛纪良选了个日系的小卷毛,就刘海微卷,比较简单,但也得花点时间烫。
为了充分利用时间,他去另一间房给喻熹修剪补色。一套完整但也很繁琐的流程,修剪完做护理再补色,冲洗后再做护理。
Tony老师还是一如之前,慢条斯理,不温不火的专注手下的动作,在给喻熹带上干发帽后,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稍作休息。
“你现在可以说了,是什么书呢?搞得那么神秘。”
“是毛姆的《刀锋》,您之前看过么?”
Tony老师刚打开水龙头洗手,他还没听完这整句话,手也明显是还没洗完,就突然关了水龙头。
“巧了,看过,而且...我很喜欢这书。”
“喔...哈!是蛮巧,喜欢就好,我带的是姊佩老师的译本。”
“新修订的版本?”
“对。”
“我最早看的是姊佩老师八几年出的那个老译本,我个人也最喜欢他的译本,我家先生却最喜欢周煦良老师的版本。”
先生,有意思了,这么说来,他们是一路人啊,喻熹先是动了动嘴角,但他并没有在这个信息上贸然发声。
“单论翻译,周版典雅流畅,而姊版则优美有韵味。”
“嗯,二位老师都是翻译大家,译得各有千秋。选择不同只是个人口味的问题。”Tony老师低头翻看着喻熹带给他的新书,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有缭绕缠绵的云烟。
书单是很私人化的东西,对一本书有相同喜好的人其实都不需要对书的内容做过多的交谈,这种不谋而合,它往往不言而喻。
“杨老师,你,额...你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家先生之间的故事么?”喻熹一直看着他翻书的动作,许久,他还是决定试探性的开口问问。
这个Tony老师可是个妙人,他的故事应该也很有意思。
Tony老师抬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很自然的说道,“行啊,但今儿时间可能不够,我下午要赶着飞趟伦敦,下次吧。”
“去干啥呀,我俩不会耽误到你了吧。”喻熹随口一提。
“那倒没有,你俩上午能搞完,时间来得及,我去跟外国友人交流交流洗剪吹的经验。”Tony老师也开始用洗剪吹自侃了。
“哈哈哈好吧,对了杨老师,我上次就想问你来着,你应该会用直剃刀刮胡子吧。”
“嗯,会,你这面部打理得已经够干净了,不用刮。”Tony老师以为喻熹是想让他帮他打理青茬,“再说了,你们这些小孩子也不需要天天刮吧。--*--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唉,不是,我是想拜师学艺,我想学会用直剃刀。”这是只有专业的老理发师才会用的传统工具。
“嗯?那可不是每个人都学得会的,而且,直剃刀也不适合拿来给自己刮脸。”
“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讲理发师的,用直剃刀刮胡子真是帅到没朋友啊,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杨老师!您就教教我吧,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的一个心愿!”喻熹说得激动热切。
“喔,敢情你想学直刀,就是为了学会了后用来装装13呐?教不教看我心情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几分钟的热度。”
听这话的意思就是还是很有可能会教他的,喻熹一兴奋,用力点头,“好好好!希望您的心情每天都很好!”
“别动啊,帽子都要给你甩掉了。”
“是是是...”
直剃刀不好用确实是真的,它跟手术刀似的,对使用者的手部肌力控制的程度和轻重感知的程度要求极高。轻一点根本刮不了胡子,重一点就会划破脸见血,这玩意儿用起来颇为麻烦,不适应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在使用上早已经被淘汰了。
喻熹想学,其一的确是受了那部电影中理发师流畅利落如同艺术行为般的技艺的影响,其二就是他想锻炼锻炼手指的肌肉和微末神经的敏锐力,让手指更灵活,这对他把玩拆卸车模有益。什么从小到大的心愿倒没那么夸张。
等他俩都搞完,刚好到了正午时分,薛纪良对他的新发型极为满意,抱着柯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自拍,恐怕他已经忘记他几个小时前还依依不舍的发型长啥样了。
Tony老师简单的打扫完工作室的卫生,随手带上院门,也不锁就准备走了。他开车捎带喻熹和薛纪良去市区,上下班的午高峰,果然堵,花一个半小时他们才艰难的挤到了市中心。
喻熹他俩和Tony 老师道别,他俩的目的地是市中心最大的一家购物广场。
两人奔着负一层就去了,这一层都是些甜点冷饮、日韩式料理等的小餐厅,王铭周末一般在里面的一家老式的茶餐厅做兼职。
喻熹他们到餐厅门口时,门虽然是开着的,但门上挂了个“厨师休息,暂停营业”的木牌,喻熹看了看时间,午饭的点刚过。
他们踏入店内,看到就王铭一个人在收银台后坐着看书。
这家餐厅的生意其实很好,有不少颇具特色的茶点,室内装修得很有老港式风情的味道,是网红和吃货们打卡的热门地。但是,他们家的主厨钱大师,此人年过半百,祖上三代都是粤菜厨子,其人非常任性,偏爱熟客,在提供特色茶点这件事情上,只给熟客面子,其他食客想吃完全得看他的心情。还有就是,管它是不是用餐的点,累他就挂牌子休息,典型的艺高人胆大。
据王铭说,即便如此,这餐厅的纯利润仍然是相当的丰厚,足以可见口碑有多好。
喻熹和薛纪良周末经常来,搭着王铭的桥,跟钱师傅早混熟了,也算是熟客了。他们还堵在路上的时候薛纪良就给王铭发消息点餐了,这会儿钱师傅正在厨房里忙他休息前的最后一单。
“老王,你这个兼职舒服哈,跟在图书馆似的。”薛纪良看着王铭一副休闲的样子,打趣他。
想想也是,开在购物广场里的餐厅大周末的根本不分饭点,应该一整天都是宾客满盈、服务员忙都忙不过来的状态才对,像王铭这么清闲的真是反常。
“我这也是托钱师傅福呐。”王铭放下书准备去端餐点,“话说,你们俩人点那么多吃得完么?浪费可耻啊!”
“你问薛公子,是他点的。”喻熹坐下,一脸无奈的看着王铭。
“额,那啥,其实吧,我还约了个人。”薛纪良表情不自然的小声说道。
喻熹皱了皱眉头,薛纪良把自己的各种圈子向来分得很开,从来不会随便串场,他这么说要么这个人他还不认识,要么就是不那么方便同桌用餐的外人。
“谁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先说好,咱们可得一起坐一桌啊。”
“呵呵了,那我也得先看看是哪路神仙啊。”
不一会儿王铭就一盘盘的上菜了,他们经常吃的什么金沙红米肠粉、虾饺皇、黑金流沙包、糯米鸡等蒸点都是两份,还有一些海鲜粥、干炒河牛、清蒸多宝鱼之类的粤菜。
这餐厅是都是双排的卡位,有私密的空间,正常两个人用餐桌子也是够大的,但薛纪良这次几乎把特色菜都点了,大多还是点的双份,这就显得桌子并不够大。
“还不来!我约她她竟然还迟到!”薛纪良看着时间,不耐烦的说道。
喻熹吸着柠檬红茶,没作声。
等一个迟到的人真的很烦。
等菜上齐了,钱师傅照例跟王铭交代了一些店里剩下的小事,又跟他俩打了招呼,就准备回家休息了。
又过了近十分钟,薛纪良约的人才来。
是李岚尔。
“我去,你约的是她?这餐饭咱们还吃不吃了?”喻熹咬牙,看着扎着脏辫大跨步推门进来的李岚尔,低头小声的跟薛纪良说道。
“吃,今天要把所有的事都在这儿做个了结!”
“怎么个结法?”
薛纪良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岚尔就在他们俩面前很干脆的坐下来了。
她看到喻熹,皱眉,神色明显的有不愉快,她问薛纪良,“他怎么在这儿?”
“喔,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要谈的内容会涉及到他,所以他必须在这儿。”薛纪良淡定的解释,“来,各位,动筷子吧。”
喻熹实在是猜不透薛纪良想干嘛,他们三个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用餐。薛纪良对李岚尔的迟到行为竟也只字不提,很反常。
他们默默的吃了十几分钟,都是不温不火的模样,吃得也很斯文,整个餐厅显得格外的安静,正在看书的王铭有点懵,这气氛也太诡异了。
李岚尔是最先沉不住气的人,她啪的一声突然撂下筷子,斜眼看着薛纪良,“换发型了?不错嘛,小奶狗既视感。”
炸药被点燃了,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你...”薛纪良也放下筷子,改口道,“谢谢。”
喻熹扶额,不走尴尬,但他如果放下筷子现在就走,岂不是会更尴尬。
“你让一个外人坐在这儿是几个意思?”李岚尔紧盯着薛纪良,意有所指。
喻熹皱眉,心里窜火,这话说得很不好听,到底谁才是外人啊。
“李岚尔同学,我想你搞错了,你才是那个外人。”薛纪良说这话的语气淡淡的,“我没有接受你的表白,最根本的原因是...”
薛纪良突然停顿,又大喊,“铭铭,接下来的内容少儿不宜,你带上耳机!”
王铭也比较烦李岚尔,他早就想带上耳机了。
嗯?少儿不宜?喻熹一脸懵逼的看着薛纪良。李岚尔没着急打断他,她正等着他的下文。
“因为,我跟喻熹,不仅是室友是兄弟,更重要的是,我俩是一对儿。”
“......”
“......”
“咳...呃...咳咳....!”
喻熹放下筷子,猛的咳了几声。
卧槽!!!薛纪良葫芦里原来卖的是这个药,他想拿他当挡箭牌让李岚尔死心。
他现在想把薛纪良活剥了。
喻熹在桌子底下准确无误的踩了薛纪良一脚,薛纪良吃痛,但仍然面不改色,反倒随即就朝李岚尔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俩对面的李岚尔好像并没有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她痞笑一声,“呵,你是弯的?笑话!请问,他能给你洗衣服做饭搓澡生孩子吗?”
合着李岚尔没反应是因为她根本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