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矫伪(1 / 2)
这突如其来的选择,让元真迷茫而犹豫。
不能让师父错过解毒的机会,一直拖下去一定会有危险,但如果真的吃到了毒药那也很危险。
元真不敢做决定,不管哪个决定都有可能害死师父。
元真嘴唇颤抖着,又一次求助般的问青萝女:“这,真是解药吗。”
“我觉得是,但我又怎么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
青萝女答得干脆。对自己不在意的人跟东西,很容易做到洒脱痛快。
但青萝女刚才说的,自己难道不知道,人蛊给自己的?
她说的人蛊是那个女孩吗?
“您刚才的意思是,这药是那个女孩留给我的?”
“难道你觉得她会特地给一个半死的人留份毒药吗。还是她傻到以为会有活人把这药捡起来吃。”
莫非,她真的给自己留下了解药?
元真愿意相信别人的善意,但还是不免有些犹豫:“那个吉昌,就是鬼尸虫王,他应该不会愿意给我师父解蛊的吧。”
“谁知道。且不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一向性子乖僻,偏偏甘露还纵着他。如果他咬死了就是不肯救一个人类,甘露可不会强逼他的。”
“那。”
“如何?”
元真深吸了一口气,“还请,施主帮我给师父喂药吧。”
但,她真的会留给自己解药吗?
元真让玄静靠在身上坐着。扶着玄静下颔,青萝女将药粉一点一点送玄静口中,和水服下。
玄静仍闭着眼,药粉还未见效果,既没有中毒迹象也不见醒转。
元真心口像被紧紧攥住了一般,紧张地注意着师父的情况。
青萝女淡淡扫了一眼元真这幅揪心的样子,忽然问道: “你为什么想救她。”
元真以为她问为什么要救师父,十分奇怪。迟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在问那个女孩。
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当时那不由自主的行为,只能勉强扯了句:“只是,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要不是她和吉昌,你的师父现在也不会这样。怎么,你不恨她,反而要救她。”
元真也自知自己的行为于理不合,加上自己本来就骗了她,被这么追问心里发虚,只能磕磕绊绊地说:“她伤过人,也救过人。让她丧命也不能救回亡人,不如让她好生活着,劝她从善赎业,既能洗刷罪业,还能弥补。”
青萝女先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元真,然后竟然笑出了声。
“你不仅信这些东西,还拿来往一个怪物身上套。哈哈哈,可真是个妙人啊,比苗知明还要傻。”
元真尴尬的看着青萝女哈哈笑了几声,想要辩白自己不是犯傻。
让作恶者从善赎业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而且不是只有人类可以,妖也可以。
但心中这么想着,元真嘴中又说不出反驳的解释,只能更加小声地说:“她是可以向善的。虽然我不知她为何做出过去那些事,但是她的心境很干净,私欲很少,也没有杂质恶念。”
青萝女有了一点兴趣,“你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我能感觉到。”
“哦?那我的心境是什么样的?”
元真稍稍迟疑了一下,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对象,当面评论她的心境还是有些冒犯的。
但是相处这些时候元真也了解了山鬼,她虽然性子有些阴晴不定,有些冷漠又爱吓人,但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小气量。
于是不搪塞不恭维如实答道:“半清半浊,流动变幻,不能定言。”
青萝女挑眉看了元真一眼,还未说什么,元真怀中的玄静短促的呼吸忽然一滞,旋即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元真瞬间把其他所有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师父!”
见玄静醒转,青萝女不问候,不上前查看情况,也不提自己如何救醒了她,飘然离开,放这两个人类自己在这里继续重逢的感人戏码。
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人类为短暂的失而复得而欢欣雀跃了,虽然他们自己也明知道用不了多久,最多到临死时,终归还是要再次别离,永远的失去。
但是人总是擅长沉迷在短暂的自欺欺人中,陷溺在转瞬即逝的快乐里。
元真又惊又喜,太过激动,几乎要哭了出来。“师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玄静刚恢复了些意识,听到了元真的声音,看到身边的元真泫然欲泣,玄静抚摸了下她的肩膀。
“我无事,这里是哪?”
“是甘露山。”
“甘露山?”
“紫晨元君带我们来找解蛊之法的。”
提到知明元真开始隐隐担忧师父会问起知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