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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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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经历的变故太多,半月前的动乱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庄严华丽金碧辉煌。

白玉地砖中的血腥味似乎都还没有消散, 帝王的龙涎香、宫妃身上甜蜜馥郁的熏香, 又重新回到了这座住着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宫殿。

“夫人,外面的阳光太晒了, 奴才替您把帘子拉上些吧。”说话的是一个肤色偏白, 眼睛里透着活泛的小太监。他的名字叫做小泉子,是赵奕云专门送到她身板来照顾她的。

才开始的时候, 阮娆对小泉子很防备,以为赵奕云派过来的人肯定不简单, 她暗中观察几日后,发现小泉子为了机灵但又没失了本心,他原来是在御膳房里当跑腿的小太监,与赵奕云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对新皇把他调到阮娆身边来的做法也摸不着头脑。

后来赵奕云发了大火之后, 她身边的宫人都开始心思浮动时,只有丁香和小泉子依然如故的待在她的身边。

阮娆看着小泉子总会想起徐绍元身边的十五, 也没有把对赵奕云的不满转移到他的身上。

阮娆的拢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的碰了碰她依然很平坦的小腹, 她躺在竹榻上摇了摇头:“不用关, 看着亮堂。”

她为了徐家人的安危,不得不进到宫中, 她不敢太违逆赵奕云, 却可以选择其实方式对赵奕云进行反抗, 从她进宫之后她就不言不语。赵奕云担心阮娆这样子下去会憋出病来, 就把她往常玩得好的宁三娘和陈雪召进宫来。

阮娆记着宁三娘的隐瞒, 不愿意见她,只是在看到一脸担忧的陈雪时,她的眼珠才转了转。

阮娆没有哭,陈雪看着她的模样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阮娆有些无奈,她拿着帕子在陈雪的眼睛下擦了擦:“雪儿,你都要当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呀?”

陈雪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捧着西瓜一样的肚子,抽抽噎噎的说道:“我就知道,只要我哭了,阿娆你肯定就会开口哄我。”

“你到底是帮着哪边的?”阮娆的语气有些虚弱的说道,想要笑,只表哥遇害的消息就像是一块石头堵在她心中,让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阿娆,徐姑姑让我告诉你的,无论到了什么地步你都不要放弃你自己,徐公子他要是知道了,你为了他伤心难过到这个地步,他也会自责难过的。”说着陈雪悄悄的递了一张小纸条给她。

阮娆动作迅速的接过纸条塞进袖中,她的心中升起希望,但也知道隔墙有耳,这里又是皇宫,那些宫人太监巴不得讨好赵奕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高密。

她面上装出哀伤的模样说道:“表哥他是真的出事了?”

陈雪目光闪躲了一下,她向窗外瞧了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直观察着陈雪神情的阮娆,顿时放下了大部分的心,她趴在床榻上,假哭了好一会儿后才在陈雪的安慰下,平复下来。

陈雪与她说话时,因为喜欢吃酸的,时不时从荷包里取出蜜饯酸杏来吃,阮娆闻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嘴巴不自觉的分泌着唾液,她没忍住吃了几块,之前觉得酸涩的杏子,落到口中格外的清甜。

阮娆听着陈雪提及怀孕害喜,她忽然想到她好像有两个月没有来过月事了。

阮娆收回想要再去拿蜜饯的手,她想起她做过的关于那只碧蓝羽毛的小鸟的梦,做了母亲后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只是她从未往那个方向想过,即使没有大夫来确诊,但是阮娆很确定她肯定是怀孕了。

看着宫殿内富丽堂皇的装潢和珍贵的器物,阮娆打了一个寒颤,赵奕云对她越好,在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就会越狠心。

所以这些消息阮娆谁也不告诉,她不是怀疑她身边的人,而是她不能让她的珍宝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等陈雪离开后,阮娆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的果然就是表哥无性命之忧的消息。

阮娆没有多看,她把纸条毁尸灭迹之后,把双手交叠的放在小腹上,安然的睡去,这么些天,她虽然坚信徐绍元没有出事情,但独自在皇宫中的她,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只是今天不一样了,表哥没有性命之忧,她也不是一个人在深宫之中,她的小鸟儿正默默的陪着她。

阮娆熟睡后,赵奕云悄无声息的走进她的房间,他看着阮娆安静恬然的睡颜,眉间的阴郁也消散不少。

他默默的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把被角捻到阮娆的胸口,他又像是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赵奕云负着手,神情睥睨冷漠,他的眼尾冷淡的扫过陈雪。

陈雪在赵奕云的眼神下,忍不住颤了颤,她说话的声音紧张地发颤:“陛下,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纸条我也交给了阿娆。陛下,求你把臣妇的夫君放出来。“

赵奕云摸着扳指:“娆娆没怀疑你吧?”

“没有。”陈雪回道。

“祸从口出,往后让他管住自己的嘴,朕饶了他一次,不会饶他第二次。”

后面陈雪与赵奕云的这一段话,阮娆一无所知。

自从知道她有了小鸟儿之后,阮娆反倒不敢惹怒赵奕云了,之前她敢如此做,不过是得不到徐绍元的消息,带了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一个人,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小鸟儿。

只是她冷静下来,不再故意与赵奕云作对后,赵奕云反倒闹出事情来了。

三天前,赵奕云神情隐隐带着激动的带了几个和尚来,这些和尚眼神通达智慧,一举一动都带着禅意,就如同她见过的善水。不过善水与他们比起来,似乎是多了一分刻意。

他们看到阮娆后,仔细的打量了她两眼,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位夫人与陛下不同,她只是一个常人。”

“不可能!她只是生我的气才会把一切都忘记了。”赵奕云紧抿着唇,语气坚决肯定,他看着这几个和尚,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残忍,“想要云隐寺中的僧人活命,你们今天就必须让她把忘记的事情全都想起来!”

“陛下,因果报应,滥杀无辜,最后这些业障都会报应在您的身上。”年纪最大的一个僧人说道。

赵奕云扯了扯唇,洁白的牙齿带着森森的寒意:“因果报应,朕也很认可这句话,木一封了朕的记忆二十多年,现在不正是就应该让你们这些僧人来偿还吗?”

阮娆听得云里雾里,这些和尚看起来也不像是神棍骗子,只是他们神态的与赵奕云谈论着前世今生,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来世不同?

阮娆还没有想明白,那几名和尚就一脸愧疚看着她,他们都能看出阮娆并不是轮回重生之人,此生对她来说就是她的新生,自然是没有前世的记忆。

为了保住寺庙中那些年青弟子的性命,他们只能采取其他办法,强行唤起不属于阮娆的记忆了。

耳边是陌生的经文,阮娆的头隐隐有些作痛,似乎有什么记忆要从心底破土而出。有几个记忆片段浮光掠影的从她脑海中略过,她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她自己的脸,这样的感觉有点像她在照镜子。

只是她清晰的感觉到她脑海中的人不是她本人,那人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太野心勃勃了,这个人虽然很她长得一样,但是不是她!

那些碎片在她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全部碎成了粉尘。

几个和尚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他们神情萎靡的对着赵奕云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想让阮娆想起上一世的记忆,只是对于阮娆来说,那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产生认同,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想起其他的记忆。

“不可能!”赵奕云大怒,“明明我已经求得了我们的来世,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阮娆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赵奕云抓着她的肩膀手上的力道很大,阮娆皱着眉头,想要从赵奕云的手掌下能挣脱出来。

只是阮娆抗拒的动作似乎完全把赵奕云激怒了,他脸上的镇定傲慢全都消失了,他恶狠狠的瞪着阮娆:“你怎么能全都忘记了呢?孤不准!”

阮娆看着赵奕云暴怒的模样瑟缩了一下,赵奕云的眼睛里冒着红血丝,这段时候因为总不能安睡的缘故,阮娆瘦了不少,圆润的下颌变得尖尖的,她长睫抖动像是什么脆弱的小动物一样,她的手抱着腹部,一副防备害怕的模样。

赵奕云的心忽然变得一阵空茫,他修凤凰台,造摘星楼,网罗天下的能人异士求来的来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呢?

赵奕云看着阮娆情意不在的眼神,他抓着桌上的一套茶具,怒气冲冲的走了。

见赵奕云的背影越来越远,阮娆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真的很害怕赵奕云对她动手,或者处罚她。

等离阮娆住的宫殿远了之后,确定阮娆听不到他发火的声音之后,赵奕云把手中的茶具砸在地上,听着瓷器劈裂时,四分五裂的瓷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心中的恶气舒缓不少,若是没有水月这个变数,若是他的记忆没有被木一这个妖僧给封印,赵奕云俊逸面容上的怒意已经完全在脸上看不出痕迹来。

他漠的对身旁的人吩咐道:“既然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就把云隐寺都僧人都处置了吧。”

赵奕云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决定这些僧人的生死,身后的太监宫人都看出了赵奕云心情不好,一个个都屏声敛息。

丁一抱拳领命,他虽然不知道原委,但他能看出来赵奕云的心中充满暴虐。

宫人的人都是人精,赵奕云怒气冲冲的从阮娆的住的漪梦殿走出,还把云隐寺的僧人都赶尽杀绝,他们都猜到一定是阮娆惹怒了赵奕云,宫里的人惯会看碟下菜,阮娆本来就是无名无分的进入皇宫,后面连着几日赵奕云都没有到得漪梦殿之后,日常上就开始对阮娆有些怠慢。

现在正是盛夏,宫中本来就热,冰鉴中的冰块只剩拳头大小,其他太监贪墨了一大部分,夏日又漫长,阮娆怀孕后本来就怕热,是以冰块根本不够用。

现在把帘子打开,至少还有凉爽的穿堂风。

阮娆状似悠闲的靠在睡榻上,她心里却很焦灼的想着对策,她这个肚子越到后面就越瞒不住。她现在能确定就是赵奕云与她的前世似乎有一段感情纠葛,因为她半点记忆都没有,所以她没有什么感触,想到前几天被处死的僧人,阮娆搭在腹部的手掌悄悄握成了拳,要是赵奕云知晓的话,是肯定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而且现在宫中都流传她是赵奕云的私宠,两人私下里早有来网,阮娆也有些担心表哥会误会她真的与赵奕云有纠葛。

因为陈雪那天进宫一趟动了胎气,也不能到皇宫里来,阮娆身边的宫人根本不会对她提徐绍元的事情,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徐绍元的消息了。

阮娆想着依照徐绍元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放任她待在皇宫,现在指不定在想办法把她救出去。只是她能等待,她的肚子等待不了。

而是阮娆也想想一个办法,把她怀孕的消息传给徐绍元。

她得仔细想一想,看能不能让赵奕云把她赶出宫去,自从上次阮娆看到赵奕云发火之后,她就没有皇宫里看到赵奕云了,其实她与赵奕云才见过几次面,若不是那个不知道真假的前世,或许他就根本不会如此执着。阮娆在想着办法想要脱离皇宫,只是皇宫里的其他女人就不这样想了。

王馥知道赵奕云竟然把阮娆接进了宫来,心中就一直如鲠在喉,特别是当家中的亲信告诉她,当她在昌王府中为在宗人府中赵奕云担惊受怕时,赵奕云竟然暗中把阮娆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是赵奕云的嫡妻,是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回来的皇子妃,可结果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在昌王府中为文昌帝的怀疑而担惊受怕,回娘家低声下气的求他父亲救他出来,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家竟然投靠了赵奕云。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贺家的嫡次女刚刚年满十五岁,现在赵奕云迟迟不立后,贺家又把贺雅言送到太后的宫中,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奔着皇后的位置去的!

一个阮娆,一个贺雅言,这两个人通通碍眼的很。

王馥把白玉盆栽中的娇艳花苞剪断,柔嫩的花苞落在地上,王馥的绣鞋轻轻的落在上面,狠狠碾过。

“娘娘,不好了,奴婢听说,皇上想要立漪梦殿那个狐媚子为贵妃!”王馥身边的心腹丫鬟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

王馥的脸色大变,神情带着难以置信:“贵妃?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出身,陛下竟然要封她为贵妃?”

赵奕云在徐绍元尸骨未寒的时候,把阮娆迎进宫来,她觉得这样的赵奕云已经够荒唐了,谁知道他竟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徐绍元百日未过的情况下,册封阮娆为贵妃!

“荒唐!”王馥以为赵奕云就是对阮娆再不一般,也该是让她进宫做一个低位的妃嫔,“那皇后的人选定了吗?”

“这个奴婢倒没有听说。”

王馥猛地一拍桌子,眉毛拧在一起:“你想个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到贺雅言面前,她现在跟在太后身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

“陛下不可!”陈玉彬原本就是赵奕云扶持上去的人,现在赵奕云登基,他自然就水涨船高,官位连升了几级。

此时议事的宫室里都是赵奕云的心腹,此刻听到赵奕云要册封阮娆为贵妃的意图,纷纷露出阻止,只是他们都知晓赵奕云最近的心情十分不好,只是面露不赞同,让赵奕云三思。

陈玉彬突兀而坚定的反对声,在宫殿之内尤其的明显。

赵奕云的眼神静静的落在他的身上,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

陈玉彬总觉得赵奕云的眼神里别有深意,似乎从妖孽案之后,赵奕云整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像逼宫的事情,他自以为已经是赵奕云的心腹了,结果直到赵奕云拿着退位诏书从文昌帝的寝宫走出来,他才知道赵奕云进宗人府根本就不是一败涂地,而是打算绝地反击。

不得不说,他这样很成功,与贺佼这些老谋深算的臣子合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让皇宫换了一副天地。

文昌帝太刚愎自用了,他把臣子当做他手心的棋子,当他爱重皇子时,对于大臣们的战队他是默许的。一旦当他察觉到皇子们的威胁,他有来皇子背后的大臣开刀。

文昌帝老了,朝臣不得不不为新朝做准备,当尝过位高权重的滋味,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大家都能明白,但又有几人能堪破呢?

最让朝臣们心思不定的是,文昌帝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竟然还是不立太子。连他们心中隐隐认定的昌王,转瞬间就被打入宗人府。

其他的年轻的朝臣没感觉,他们还看不懂吗?前十年文昌帝都在为赵奕云铺路。现在他是要彻底的放弃赵奕云了,之前的朝臣班底肯定会做大清洗。

文昌帝的性格是暴虐了不少,但是他还没傻,不过是借题发挥,给不尽如人意的继任者铺路而已。

这才是一帮世家愿意把宝压赵奕云身上的原因。

当然若赵奕云是个草包,他们也不会把筹码放在赵奕云的身上。

贺佼能执掌禁军,可见文昌帝对他的信任。赵奕云能说服原本对文昌帝忠心耿耿的贺家,可见他的心思之深。

成事之后,兵权上贺家与王家相互牵制,政务上重用上一届科举的新秀用以压制那些不安分的老臣。帝王权衡之术,玩得得心应手。

这样的心机与谋略,他只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想到这里,陈玉彬只觉得牙根一疼,他看见阮娆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会是个红颜祸水,现在看果然如此。

若是某人回来之后,知晓阮娆进了宫,而且赵奕云有意封她为贵妃,陈玉彬不敢想象他回来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比起阮娆,陈玉彬也是奇了怪,赵奕云怎么就更着了魔似的,还非要阮娆不可了呢?

不过不管他心中如何想,他面上还是义正言辞说道:“陛下,先不提阮夫人的身份问题,如今西北动乱,各地藩王蠢蠢欲动,他们本来就对陛下你就继位有微词,陛下你如此行事不仅会授人以柄,如今西北的兵权还是在王家,现在正是应该对武将安抚拉拢,陛下你此举恐怕会让王家离心。”

王家虽然前日遭到了文昌帝的清算,但王家在西北经营多年,毕竟根深树茂,再说后面又经历了改朝换代,王家在西北的根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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