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重现(1 / 2)
地产公司的高级会客室里,房峙祖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黄浦江上碧蓝的晴空,猝然发笑。真是讽刺至极!以往眼中的美丽天空突然变得邪恶、诡谲。
唐明哲坐在对面的沙发里,耳中听着那笑声逐渐变得悲凄,看着他由于发笑而肩膀耸动,心中不由一阵怅惘。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仰头,将酒全部倾尽口中,热辣辣的液体卷着浓香穿喉而过,他转身来,眸中迸射痛楚惊怒的辉芒,声音咬牙切齿:“我要亲自去问个究竟!”
从小到大,唐明哲从不曾见过他如此,惊骇之下僵硬了身体,半天不做反应。
房峙祖打了电话给芷荀,用了与上次同样的理由编了个借口,而后与唐明哲离开了上海,直奔望灵峰而去。
当年房锦云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已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尼,毗卢帽下的眉目依旧清秀,岁月仿佛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在青灯古佛旁,她翻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娓娓道出那段陈年往事。
房锦云十岁时,父亲卧病在床,大姐彼时已出嫁,家里家外的一切都由母亲和二姐操持。不多久,家里添进一口人,她的二姐夫唐恩啟。
家里自从来了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后,母亲和二姐因为父亲的病而愁苦的脸色渐渐变得舒展而欢喜,而她,也因为那个男人,内心有了安稳和依靠。
随着她渐渐长大,少女萌动的感情也逐渐变得清晰,她无可挽救的爱上了他的姐夫。她会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波动,他生意顺遂、与妻子生活得幸福甜蜜、和家人相处和睦愉快而开心时,她也会跟着开心;他久不得子,或是因为其他琐事而闷闷不乐时她也会跟着闷闷不乐。她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不敢表露,苦不堪言。
一天,一对父子来家里做木工,她好奇的走近前去看,看那些木材是怎样在他们的手中变成镂花的窗,雕花的床,不经意间却发现那个小木匠眉宇之间像极了他的姐夫,他也身材挺拔,肩膀宽厚,很有力量,她一下便将那份感情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从那以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围着他转,与他搭讪。
那小木匠面对这样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岂有不动心的,她不出现时,那花容月貌就会出现在他的斧凿刻刀下。
“我好看吗?”
“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初冬的天气,他的额角竟渗出了汗。
甚至他不来房府后,她也会偷偷的溜出去见他,她总在想,既然不能遂了自己的心意,索性嫁给小木匠吧!
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她躺在床上,忽然听到姐姐的房内传出争吵的声音,姐姐同姐夫向来恩爱,从不吵架的,她跳下床去走进细听。
“你何必要自艾自怨,我何曾因为这个埋怨过你!”这是姐夫的声音。
“你是不曾有过任何怨言,那是因为你为人涵养好,包容大度,可这并不能说明你就安于如此,与其这样叫你盼子无望,不如娶个妾,也好叫我心里坦然些。”又听姐姐悲泣道。
“我是不会纳妾的,即便我们永远也生不出孩子,过继一个便是,这也没什么的,你不要再为此事忧心了,好不好,大夫都说了,你越是焦躁不安,就越难以有孕,我们不要老是盯着这事不放。”他将哭泣的爱妻拥在怀里,温情抚慰着。
房锦茹心中甚感安慰,他这样体贴,这般善解人意,她岂能不感动,她暗自咬牙,一定要为他生一个孩子。她止住哭声道:“我想去庙上住几日,去求求佛祖,求他赐给我一个孩子。”
房锦茹此去求子果然替他求来一个子嗣,只是这个孩子不是她生的,而是她的三妹。
房锦茹不在家,唐恩啟心中的苦闷便不必遮掩,时时挂在脸上,这更引得房锦云跟着伤心难过。
一天深夜,他睡不着,披衣起来到后花园里去散步,这便惊动了同样没有睡下的房锦云。她跟着她去了花园,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怜悯之心油然而起,她轻轻唤了声“姐夫”,走到他的面前。
“锦云?你怎么还没睡?”唐恩啟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