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身世（1 / 1）

昨夜霜降寒风骤起，梧桐叶纷纷落下散满了庭院。夏至安静坐在石凳上，愁容满面的看着满院的萧瑟秋景轻叹一声，算了算南国占据丰都城已有三月之久。

“夫君，今日不去书院了吗？”柳月婵走近他身边轻拍一下他的肩膀，随即抖开披风覆在夏至安身上，夏至安这才回过神来抓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身边。

柳月婵看他紧锁眉头，似欲言又止，宽慰的回握住他的手。“夫君，有事便说给我听吧，别闷坏了身子。”

夏至安叹息：“近日来书院的学生越来越少，昨日我上街打听了一下才知，原是南国的贼人掳了不少妇人带去营地供士兵们玩乐，大多是有去无回，就算回来也是痴傻了。”夏至安顿了顿，抬眼看着眼前虽已为人母却仍肤若凝脂，明艳动人的夫人，担忧道：“夫人近日还是少出门，尽量呆在家中吧。”

柳月婵一愣，犹犹豫豫开口：“婉婉前几日便哭闹着想吃铺子的桂花糕，昨日看她哭我着实心疼便应下今日去买，这…”

话音未落，夏婉玗便揉着眼睛打开房门，看到庭院内坐着的夏至安眼睛一亮，睡意尽散，兴奋的张开小手边喊着“爹爹”边朝夏至安怀里扑去。

“爹爹今日不去书院，是要在家陪我玩吗？”夏婉玗窝在夏至安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眼睛亮亮的抬头看他。

夏至安揉了揉夏婉玗的头发，神色温柔道：“是啊，爹爹也想要多陪婉婉。我刚听你娘说，你近日吵着想吃桂花糕？爹爹带你上街去买，可好？”

夏婉玗哇的一声抱紧夏至安，埋头在他的怀里，嘟着嘴说：“还是爹爹好，我求了娘亲好久，她都不给买呢。”说罢，还不解气的回头朝柳月婵做了个鬼脸。

柳月婵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夏婉玗皱巴巴的小表情笑出声：“婉婉可是有了爹就不要娘了？”她抬头看向夏至安：“你带婉婉上街吧，我在家中待着便是。”

夏至安抱着心满意足吃着桂花糕的夏婉玗往家走，一路瞧见不少南国士兵在街上游荡，有的顺手拿走一笼包一壶酒，店铺的人看看士兵手中的刀都低下头敢怒不敢言。有的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上前调戏，若是挣扎便会被三两个士兵拖进巷子里，不时会有凄惨的女子喊叫声从巷子深处传来，只听的人不寒而栗。

“爹爹，这些人为什么欺负姐姐？我有点害怕。”夏婉玗皱着眉察觉到似乎和以往上街的不同，夏至安抿着嘴不语，捂住夏婉玗的眼睛匆匆往家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救命啊！求求你们……不要……”

还未走到家门口，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夏至安停下脚步，脸色瞬间煞白，抱着夏婉玗的手臂瑟瑟发抖。

是月婵的声音！

他放下夏婉玗，蹲下面对她，想要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但张口已是无比嘶哑：“婉婉听爹爹的话去找你婶婶，不管发生了什么，答应爹爹，不要回头，要好好的活下去！”

夏婉玗被夏至安的脸色吓到，她从未见过温柔如斯的爹爹露出这种表情。她惶恐不安的想要抓住夏至安问娘怎么了，但夏至安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跑进家中。夏婉玗抓着桂花糕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隔着墙听到院内越发嘈杂，有夏至安的厉声呵斥，有柳月婵的断断续续的哭喊，还有带着口音的南国士兵的叫骂声。

越听越慌，她提起裙子小步跑到门口，侧着身趴在门边露出半个脑袋看着院里。她看到柳月婵头发凌乱，衣早就不足以遮体，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似乎已经挣扎的没了力气，趴在石桌上目光逐渐涣散。周围站着几个南国士兵依旧对她上下其手，嘴里骂骂咧咧。而夏至安在柳月婵的面前，被三个士兵拳打脚踢，他挣扎着想要过去护住柳月婵，却奈何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一次次被打倒在地。在夏至安快被打到意识模糊时，摸到一块石头，他咬了咬牙抓着石头，用尽力气猛的起身朝眼前其中一人头上狠狠砸去。血溅了夏至安一脸，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南国士兵，几个人像是发了疯般拿起刀便狠狠地向他砍去……

“爹爹！”夏婉玗丢掉桂花糕惊呼着跑进庭院内，柳月婵听到夏婉玗声音浑身一抖，她看到夏婉玗跑进来，嘶哑着声音叫道：“不要！婉婉快跑！啊……”南国士兵已经杀红了眼，话还未说完，便已手持大刀刺穿了柳月婵的身体。

“娘！”夏婉玗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南国士兵红着眼睛拿起刀朝她后背砍去，夏婉玗趴倒在地，后背传来撕裂的疼痛感让她将近昏厥，血染红了她得衣裙，模糊了她得视线。隐约看到有个穿着黄色衣衫的人带着一群士兵冲进来，不一会南国士兵便纷纷倒地不起。眼前所有景色都染了红色，隐隐有一抹黄色的影子靠近她，她吃力的抬起手抓住面前的黄色衣衫。

“我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