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我乌鸦嘴(1 / 2)
良久,韩睦开口:“哀能伤身,世伯千万保重身体。”
秦王被他惊醒,抬眼打量,发现他虽然嘴上说着“节哀”,脸上却没有多少戚容,他登时一个激灵,眯起眼睛看着韩睦:“二王子,本王的孙儿韩昭已死,你说的,可是事实?”
韩睦抬眼直视他,勾唇一笑:“秦王殿下的孙儿韩昭不幸身故,乃小侄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秦王挺直了身子:“好端端的,马车竟然也能翻下山坡,莫非是有高手暗算?”
韩睦道:“小侄离得远,什么都没瞧见。”
秦王双目一睁,厉声叱道:“韩睦小儿,你当本王老糊涂了不成?!我儿韩朗一直对本王孝顺有加,他病重不治,本王痛彻心扉。已于几天前写好奏折,要立我的孙儿韩昭做世孙。韩朗又怎么可能把昭儿交给你们,我的孙儿好好地在京城待着,又何以会出现在耳龙岭山道?南阳王伪造信件,捏造事实,到底是何居心!若是今日你不说个清楚,本王定会上奏皇上,到时看你如何交代!”
他向来威严,雷霆一怒,属下都要战战兢兢,韩睦却挺直了身子不慌不忙道:“秦王殿下,莫说我南阳与秦地向来交好,父王对秦王殿下多有推崇,言说秦王殿下雄才大略,无人可及。我大哥更是与韩朗大哥情同莫逆。咱们两家的交情,实在是只有好没有坏。更何况秦地占地广阔,兵强马壮,而我南阳偏居东南,封地狭小,对诸王候只有仰仗之处,岂敢有半点冒犯?此事本是秦王殿下的家事,若不是韩朗大哥临终所托,我大哥亲口应允,小侄又何苦来这一趟。我南阳接了这个差事,等于是将自己软肋露给了秦王殿下。秦王殿下竟然还怀疑我们的居心么?何况秦王前世子的亲笔遗函,我南阳又哪来的能力,哪来的胆量伪造?”
这些话秦王又岂会不知,然而让他承认自己做人失败,以至于自己的儿子竟然像外族求援,这又岂是易事?
韩睦察言观色,放柔了声音继续道:“小侄闻世伯所讲,世伯有意立韩昭为世孙。世伯对韩朗大哥拳拳之心,竟然绕过嫡次子,封韩昭做世孙,此等爱子之心,世间罕有。只是韩朗大哥被皇上留在身边二十多年,与世伯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日夜思慕父亲而不得,难免心思有些偏激,竟然不能体会世伯的一片好意,实在是可惜,可叹!小侄曾在京城见过韩朗大哥,他与我讲起他幼时贪玩不爱读书,世伯就手把手教他描红的往事,其实韩朗大哥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世伯的。唯山长水远不得见,暗自神伤。”
秦王听了忍不住眼眶微湿,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又愿意放弃自己的嫡长子。韩朗坚毅果敢,本是继承自己位置最好的人选。可恨周帝将他困在京城整整二十五年,叫他父子分离,骨肉背心!
他终于开口道:“可昭儿他......”
韩睦立刻道:“秦王殿下,一个死了的世孙,可比一个活着的世孙更有用!”
秦王悚然,肃容看着韩睦:“世侄,你慎言。”
韩睦道:“世伯正直,小侄不及。小侄斗胆,不知世伯可还记得百年前熹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