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2）
没错，剧组就是这么穷，从导演到演员到场务灯光收音师全部住同一层，条件好点儿的能混到个标间，条件不好的只能合住双人间了。
宋筠虽不是那种情商超高的小机灵鬼，但往年跟着导师走南闯北，大场面见了不少，待人接物至少能做到落落大方。南市特产的鱼胶和瑶柱，他带了一大箱子，每个房间送几包，谁都不漏下，导演、编剧和几个主要演员加厚一些。
话也说得漂亮：“鱼胶温补，家里老人小孩吃了特别好，您胃不好更应该多吃。这几包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心意，要吃了觉得好我再让人从南市寄过来。”说罢附上鱼胶做法若干。
白杉是广市人，广市就在南市边上，从小吃这些长大的。他捏了捏包装袋里的鱼胶，呵呵笑道：“花胶品相不错啊，辛苦你大老远扛过来了，津市气候干冷，你平时可以让助理多给你煮点润肺滋补的东西，别水土不服了。”
“谢谢白老师。”宋筠见白杉心情不错的样子，打蛇随棍上，“刚才导演告诉我，明天开机仪式后要进入正式拍摄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能跟您对对戏么？”
“没问题，你忙完来找我吧，我这儿有好茶，我先泡上。”
宋筠赶紧把剩下的房间都送完，取了剧本去跟白杉对戏。剧组给的准备时间太短，他拿出当年考研冲刺的魄力，用最快的速度把台词背熟，又认认真真揣摩了每一场戏的表演方式。神通广大的蒋哥甚至请到刘老师私下指点，不过时间仓促，来不及细抠，只能帮宋筠把握住不走偏大方向。
白杉是得到视帝奖杯的人，能跟白杉一对一磨戏，让宋筠受益匪浅，两人过完几场戏后，白杉建议道：“若想加强观众对‘凌霜至’这个角色的印象，你可以设计一点小动作，甚至使用一两个小道具——当然这个得经过导演和编剧同意——我看你对角色把握挺准的，入戏也快，就是有点紧张。别害怕呀，谁在片场不吃NG，有时候表演本身没有问题，但跟导演设想的有出入，就得磨。好演员都是这么一场一场磨过来的。”
宋筠赧然道：“我是怕拖累进度。本身时间就紧，咱们场景又复杂，我再卡几次耽误了进度，那我不成剧组罪人了。”
白杉嗐了一声：“你这就是瞎操心，NG是正常的！今晚临睡前把这句话念三遍。当然我不是说可以随便演随便嗨啊，只是提醒你，要保持平常心。演员的状态在镜头里纤毫毕现，心情越松弛，表演状态就越自然，这是良性循环。据我对导演的了解，他拍戏要求是比较高，一场戏NG四五次很正常，难度大的戏份反复磨，那就不止四五次了。”
听到白杉的劝解，宋筠稍微定了心。也是哈，以前没少在师兄师弟前被恩师喷小作文写得烂，这张脸皮早就八尺厚了。现在患得患失也无益，大不了在片场被导演和工作人员多骂几次呗。咱白老师都说了，“一场戏NG四五次很正常”，白老师说的能不对吗。
演员NG能叫NG吗。
宋筠抱着自己硬拗出来的歪理回房间。津市今天零下五度，房间开足暖气，一点也不冷，就是闷得慌，宋筠赶紧按方朵叮嘱的敷好补水面膜，早早休息，争取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挑战。
次日清晨，宋筠六点多起床，天刚蒙蒙亮，外边还黑乎乎的，但走廊上已经有人声了。
按统筹的通知，今天上午九点要参加开机仪式、开机发布会，紧接着是拍定妆照，然后开第一镜。天气实在太冷，据说赶上了寒潮，导演大发慈悲安排的全是室内戏，着实让众人松一口气。
程严拎着热腾腾的早餐来敲门时，宋筠正在做热身运动。他开门让程严进来，接过豆浆和煎饼，两人美滋滋饱餐一顿。程严又拿出一大袋暖宝宝：“老板，我看今天这风也不小，等下开机发布会上你得顶风作案呢，贴上这个防感冒！”
宋筠嗯嗯应声，换上发布会要穿的服装。方朵准备衣服的时候查过津市的天气预报，那时候还有五六度左右，哪知突然来寒流，气温陡然降至零下，开机仪式又安排在户外，喝一顿西北风在所难免。程严简直操碎了心，昨天整理好房间，就张罗着四处买暖宝宝去了。
宋筠在秋衣外面结结实实粘上整面暖宝宝，前胸后背都护得严实，再罩上定制衬衫和鸡心领羊毛衣，外披星空蓝羊绒大衣，如何保暖不敢说，至少显瘦是做到了。没办法，为了镜头里好看，是得做出点牺牲的。
“你给白老师送点暖宝宝，自己也留几个，我这儿够了。”宋筠在浴室努力套上弹力十足的保暖裤，这玩意儿是方朵找来的，说是混着羊绒织的，还能自发热，贴身穿不臃肿。他穿西裤不能贴暖宝宝，只能靠这条保暖裤续命。
“行。”程严应下，没几分钟又回来，“白老师那儿已经有了，他说谢谢你记得他。群里说有需要简单妆发的可以到走廊那头的茶水间，咱们赶紧去排队吧。”
宋筠看看手表，这才七点钟左右，他赶紧到了指定地点，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女生，发型师正握住卷发棒给她烫头发。
化妆师看到他，忙招呼他坐下：“宋老师来坐这儿。今天早上只能简单打理了，时间来不及。”
“没事儿，我实在不明白那些东西，不然自己在房间捣鼓完就罢了，随便弄弄就行。”宋筠好说话得很。现在哪个剧组还负责开机仪式上演员妆发啊，全凭演员自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这是导演好心，知道剧组里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可怜（白老师除外），肯定没有专属造型师跟着，才安排组里化妆师和发型师额外帮忙，想让演员们能漂漂亮亮上新闻。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女孩子，长得挺美，可说话就不太中听了。
“快快快，来个人帮我上妆，我可不要助理啊，我要正式的化妆师和发型师。什么？一个人安排十五分钟？！这点时间连打底妆都不够吧！这不是涮我吗，谁家做造型不得超过一个小时，十五分钟打发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