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假（1 / 2）

氛围非常尴尬。

卢臻站在放有山珍海味的桌前，进退两难。

两个都是商业界的大佬，得罪哪一个就会顺便得罪另一个。

鹿野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现在明于心底，他的做法，不止是对鹿野还是向年，都会造成某些意义上的后果。

现在抛开外面的舆论是真是假先不说，就鹿野一口一个‘内人’，也都是在他面前有意施压，他得罪向年可以，但得罪向年背后的鹿野和创造娱乐，那简直是自己挖个坑往里跳的节奏。

鹿野气场不变，顶着卢臻看了几眼，给了卢臻一个‘您尽快，我很忙’的眼神。

“鹿总，您看您，咱们在商量，都不是难事。”卢臻实在没办法，好话赖话都说了，只能不抱希望的在做最后挣扎。

“卢导，爽快一点，我父亲那里还等着我回去交代。”何跃揉着自己的眉心，漫不经心的说道：“拿出你当时拉赞助时候的态度，再用上你当初签合同时候的速度，咱们快点，你看，向年助理都等困了。”

刚打完哈欠的王飞瞬间低头，装作透明人。

“何总，我这也是为了双方，当时合同签好了，现在确实是我单方面的问题，可您突然撤资，您经济上也会有些损失，咱们这样，在商量商量，向年——是我个人态度，对你拍戏造成影响，你看，我刚才说的你考虑一下，我回去和杨编剧在改一下剧本，这次咱们谈和，你觉着怎么样？”

向年坐在一旁，少有的能插上嘴，但作为事件的‘男主角’，卢臻把决定权抛给他的时候，反倒是让他觉着有点烫手。

卢臻也是没了办法，面色焦虑，皱眉死死盯着他看。

这一瞬间，向年心底翻出好多声音，看着卢臻和编剧杨然，有些烦躁。

“卢导。”向年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鹿野，又用余光撇过何跃的表情，咬牙忍不住开口说了心底话：“鹿野和何总都是生意人，在某些时候，有利益损失的情况下，都会考虑到自己公司与目前状况做决定，我不懂生意，但鹿野和何总的意思，你应该是明白的。”

“明白，明白。”卢臻紧张的喝口水。

“卢导，非常抱歉，以我个人原因影响到整个剧组。但我还是想说，您提出的条件非常诱人，可是刚才何总说过一句话，作为演员，每一场戏都有可能是一个转折，今天很有幸能和您，还有何总坐在这里一起吃饭，我想说，我拒绝您的条件，之前我可以说是非常敬佩您。”向年笑笑，眼神扫过桌前的众人：“但现在不了，我很失望......您非常不尊重演员，先是因为舆论，减我的戏份，现在又是因为赞助商撤资的问题，要换掉刚有希望的李兹，对您来说，戏很重要，对我们演员来说，拍戏时候得到尊重才是更重要的。”

卢臻一言不发，心沉到了谷底。

“鹿野。”向年突然转头，朝着鹿野开口问道：“如果是我个人不想要那笔解约金呢？”

鹿野挑眉，放下手里的茶杯。

“我会按照改过的剧本，拍戏我的戏份，但是解约金......”向年犹豫一下，轻声说了一句：“我不想要。”

这是他所剩无几的自尊。

他不想因为鹿野和何跃的出面，被迫拿那笔解约金，他不缺钱，他不想等这件事暂时过去以后，各大娱乐报又会疯狂报道他与昔日剧组撕逼的头条。

“公司尊重艺人的决定。”鹿野开口说道。

显然一旁的何跃也有些惊讶，抬头和鹿野对视之后，转而了然。

卢臻也有些怒气，其中夹杂着一丝无地自容。

“这样吧，既然向年也说了，卢导你就按照一开始计划的那样走，我代表公司，继续赞助到向年杀青，之后没有向年的部分我们撤资，毕竟当初是因为向年接了剧本公司才决定赞助，包括您刚才也说了，李兹是潜力股，那必然也有欣赏潜力股的公司，弘创会给您时间，你觉着呢？”

听到何跃话已经这么说了，加上向年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确，碰了一鼻子灰的卢臻，和始终没开口插话的杨然，只能接受。

“这桌饭我请了。”向年肉疼的站起身，自己端了个小酒杯，以肉眼能见的频率抖着手，颤音道：“就当是我杀，杀青宴。”

毕竟他的本意，也不想导演太难堪。

卢臻张口，想说什么，到了还是无奈的举起酒杯闷了一口。

向年没等鹿野和何跃，给了王飞一个‘剩下打包’的眼神，仰脖子把小酒杯里的酒喝了。

嘴巴里瞬间蔓延着一股苦涩味，还相当呛鼻，向年脸皱成一团。

——有钱人为什么自虐？就这么难喝还要花重金收藏？

来结账的，是酒店经理，拿着pos机刷走向年卡上钱的时候，向年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上头了，一脸苦相，恨不得跳起来给自己两巴掌。

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要是知道这顿饭六个零打死他都不会来！

———

何跃似乎对向年很感兴趣，待卢臻他们走了，站在地下停车库里一手搭在鹿野肩上，对着向年打个响指：“嘿，小金主。”

向年还在心疼他被刷走的那笔钱，一听何跃这么说，瞬间更糟心了：“何总，说笑了。”

何跃仰头笑了好几声，在鹿野肩膀上拍拍，扭头往自家司机的那个方向走了。

向年脸颊发红，盯着何跃背影看了好几秒，语气有些不满：“干嘛笑我。”

鹿野没说话，只是打开自己钱夹，拿了一张卡出来：“为什么不签单？”

“签单？”向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