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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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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生门急务,旁人速速退让!”

绳勒马颠,高昂几声,还是来不及,铁蹄踢到了人。

是个三寸女娃,路边躺着个瘦弱妇人,挣扎着起不了身,眼睁睁见那女娃被踢了几脚,痛得蜷缩在一起。

马上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一身煞气,却仍强牵着马绕过了那女娃,还顺手砸了几锭银子。

女娃吃痛,听声音已远,睁眼一看,呆滞片刻,大喜。“娘,娘,我们有银子了,我们有银子看大夫了,我们走,娘。”

女娃头破血流,还高兴地摔了一跤,爬起来向妇人走去。

“好,好,好墨残,”妇人已是弥留之际,留下两行泪,“娘,娘可能去不得了,你拿着这银子,寻个好人家住下,忘了,忘了从前的身份罢。”

女娃哭了许久,哭到没气力,拿了些碎银子换了包子,歇了会,一步步挪着妇人的尸首。

她记着两样东西,逃难时见到那污黑的牌匾,上书‘天机阁’,那砸银子的少年身上有块绯色的玉,刻着净生二字。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夜色,蹄声疾走,蓑衣人骑黑马奔走暴雨中,过铁桥,巨门开,急报一路传入阁中。

“迟了三刻,”阁中掌事略看密报,“净生门此番动作,虽铤而走险,但大局已定,这险棋走得倒是值。”

“天机阁向来不涉争斗,仅与净生门有世代联姻,此番动作,竟是将我等也卷入乱局了。”次座阁士道。

“不然,净生门公子走火入魔愈加严重,听闻奕王府中有可平定心魔的断心莲,恐怕是净生门主护子心切,才与奕王谋。且奕王虽已掌宫内禁军,却将兵符原封不动归还,奕王圣眷正浓,那净生门公子与小姐的婚约,怕更不易推脱。”末座阁士道。

话间,有人入殿,末座阁士止了声,众阁士皆行稽首礼。

来人通身黑色装束,配了把寻常的剑,剑鞘乌黑,无半点雕饰,三千烦恼丝皆全束,只以一乌木结之,许是赶路匆忙,垂落些许鬓发,滴着不知是雨或是汗。脸生得白净,无端生出几分软糯,可双目凌厉,额上三分入骨伤疤鲜红欲滴,实在骇人。

见她握剑作揖道,“阁主,南弃山庄已灭。”

座上老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道,“你下去吧。”

她利落起身,每步沉稳迅速,虽被雨水稀释,但隐隐,满殿沉香中,还是能分辨出那些许药味与血腥。

“此次剿灭南弃,可有什么发现?”待人走远,老者发问。

“只寻得阴兵符记录的只字片语,其余尽数烧毁,有人提前动了手脚,南弃山庄并不知情。”

“少阁主可有异动?”

“南弃庄主实力雄厚,虽使离间计又深夜奇袭,但少阁主当时仍重伤昏迷,后一路奔波,对寻回的少数文录并无接触。”

“好,你退下吧。”

“阁主,方才岐黄楼来报,少阁主伤及根底,不可再外出任务。”又一人上报。

阁士面面相觑,老者神情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动,转身命人呈上新带回来的阴兵符的文录碎片。

老妇将汤药搁下时,床上昏迷之人已坐在桌边,新换了绷带的伤口因为挪动隐隐渗出血迹,而伤者却浑然不觉的模样。

“少阁主,还是在床上修养吧,此次险些丢了性命,也失了出外执行的准许,便好好养着罢。”老妇面露不忍,将桌上糕点推到她面前,“先吃点填填肚子,听人说您急着赶路,足足一天两夜没吃没睡,吃些喝了药,早早歇了吧。”

“云若还好吧?”她盯着碗中浓黑的汁液,那一圈圈涟漪映出她脸上的伤疤,丑陋不堪,她抿了抿嘴。

“小姐很好。”老妇的嘴有些碎,“昨日翻了墙出去,将人家的酒肆闹得天翻地覆,被阁主派人抬了回来,回来时还醉醺醺地说要找什么俊哥儿,被阁主罚禁闭,这才消停了几日。”

脸色苍白的少女难得有了几分笑意,但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她抬头将药灌下,同路边那喝茶吃酒的浪客一样,或冷或热无妨,或苦或辣亦无妨。

老妇想起前几日小姐偶感风寒,吃个药闹腾了半天,嫌烫,小嘴吹了半天,嫌苦,讨了大半罐的蜜饯,最后捏着鼻子眉头皱得老高灌下去了,那万分不情愿的模样,娇俏可爱。

少女似乎猜中她心中所想,顺口道,“云若这般的可爱讨喜,阁主应该是舍不得的吧。”

老妇惊过神来,“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亲生的骨肉,自然都疼着的了。”话说出口,却又懊悔,看那少女没怎么生气伤心,急忙端着空碗走了。

少女呆滞,只轻轻细语,“是么?”

“是什么?”一抹浅粉在门边晃过,转眼闪到桌前,“好你个墨残,先前当了少阁主都不见你这么大脸,现在受了重伤倒是躲着我了。”

云若一屁股落座,一伸手将墨残面前的一盘糕抢了过来,“出个任务都重伤昏迷,傻眼了吧,少阁主,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

“这下子可以乖乖呆在家,陪我玩了。”她托着脑袋,嘴边还挂着点糕点的渣子,她满眼得瑟,“你说阁中就你我两个女的,年纪相仿又聊得来,时时找你吧,又总是在外面,羡慕死我,我想偷溜出去都要被关禁闭,还要看爹给我吹胡子瞪眼好一顿训。”

“你,羡慕我么?”墨残盯着她的脸,神色怪异,看得云若怪不自在的。

“当然了,”云若莫名地有些心虚,热情却未减,“你看你舞剑舞得多好,刷刷刷,飞来飞去的,哪像我,翻个墙头摔得屁股都肿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糕点消了一半,又传来老妇的声音,“少阁主,阁主有请。”

“呀,”云若跳了起来,“不行,我得溜了,我爹这回气还没消呢,要知道我偷跑出禁闭室,又好一顿罚。”

“剩下的拿走吧。”墨残指着那半盘糕,“禁闭室没吃的。”

“嘻嘻。”云若咧开嘴,连着盘子顺走了,“我就知道姐你对我最好。”

“坐。”老者出声,堂内极静,只有老少二人。“岐黄楼来报,你的伤,便是治好,也活不过一年。”

墨残没有犹豫落座,虽老者从未有此举,无论任务完成地多圆满,又或者由最底层的死士步步晋升至少阁主的每一步,伤,痛,疑,难,他都只有短短几句,一个对寻常下属的“好“字于她都及其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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