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1 / 2)
对战室正中央孤零零摆放着一台比赛用的自动麻将机。聚光灯围着麻将机环绕一圈,明显能看到周围好几台摄像机三百六十度锁定着麻将台。
对战室内的情景会同步向全网直播,摄像机将严密监视着选手的一举一动。
麻将桌边已经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白蟹组的大学生王哲,女性是猫组的安女士。他们已经翻牌决定了自风顺位。
于星辰正打算走上台边时,闻声回头发现紧跟在自己身后进入对战室的颓废男人,正是宋之升。
宋之升虽然只有二十八岁,眼袋却很浓重,头发稀疏,弓着背走路时整个人充斥着衰败之色。看起来完全不像没到三十岁的人。
“宋先生,这回终于可以认真对局了。”于星辰突然鼓起干劲,难得主动搭话:“对局结束后,能不能回答我的疑问?”
“你想问什么都不行,”宋之升在昨夜开幕式的宴席上得知眼前青年的身份,知道注定比不过对局。这种气势特别活跃的小孩子最难打发了,宋之升不自觉这么想着,开始敷衍说:“我没有你想追求的东西……”
“你们两位认识吗?”安女士OL打扮,成熟干练。相比一旁两个男大学生,安女士显然更从容自如。
“不认识。”宋之升抢在于星辰之前走到桌边翻开风牌,坐下。
剩下一枚是北风。
看起来一开场就不太顺利啊。于星辰看着这枚牌,无声的拉开椅子坐下。
麻将竞技比的是顺位,当出现同分时,会依照东南西北的坐位次序原则排位,这个次序原则使得北家无论与哪家同点,都会处于劣势的位置。而长期以来的对麻将对局的统计,起手抽到北家,最后吃四的概率明显高于其余三家,所以时常会有“北起输一半”的说法。
这个说法部分原因也在于北起是南四局的庄家,一些对局往往会在南四局之前被强制结束,使得北起的选手错失第二次作为庄家的机会。
第二次庄家位在最末,明显不利于进攻。
于星辰深吸了好几口气。自己已经答应好古泉鸣要进攻到底,就绝对不能轻而易举的退缩……把这场半庄局当做全庄局的前半段吗。
试试吧。
“比赛准备开始,请选手做好准备,直播准备开始,倒数三——二——一,比赛开始!”
广播声一落,于星辰就突然感到无数视线透过摄像头聚集到自己身上,于星辰如坐针毡,仿佛灯光是无数把抵着自己后背的尖刀。
于星辰听到骰子滚动的声音,麻将牌碰撞的脆响,人的呼吸,自己的心跳。
“这场比赛是开始,但绝对不是结束。”
于星辰谨记着离开前古泉鸣的嘱托。
东一局,宋之升庄家。
宝牌是七索,于星辰扫过牌谱,断幺立直平和加上一枚红宝牌4番的牌型,有现成雀头。开局起手还算不错,如果在庄家位,应该是不错的进攻牌型。于星辰目光停留在牌谱上半晌,开始切牌。
对战室之外,放映厅热闹非凡。
除了记者外,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天雀玩家、麻将俱乐部前来打探选手情况的职员。于星辰毫无疑问是整场比赛最大的看点之一,而另一位是出场比赛的职业选手之一:四段雀士宋之升。
“宋之升四段算是经验丰富的职业雀手,这场比赛看来十分艰巨了。”
林铃铃:“那也未必。宋之升四段的牌谱我看得并不多,没有什么固定的风格,让人读不明白。”
“很强吗?”
林铃铃:“风格多变、不固定并不能代表着强弱。麻将是无法用理论定量的比试,但违背理论、毫无章法的取舍绝对不可取。宋之升四段更像是依赖经验和直觉的选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导致整场比赛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林铃铃的话音刚刚落下,对局正好进入于星辰的第四巡。
于星辰看着自己的手牌,断幺九平和一向听,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够立直听牌。另外三家都没有听牌的迹象,直接进攻吧。
“吃。”
宋之升毫无征兆的开始鸣牌。
于星辰浑身一颤,瞥了一眼宋之升的副露和牌河。牌河有明显的缺一门,像是为做混一色或者清一色而染手。
染手指雀手在做清一色和混一色时,用来鸣牌来降低向听数,从而快速听牌的策略。
于星辰再次确认宝牌七索,牌河中看不到一枚宝牌的影子,而自己的手牌里也是一枚都没有。宋之升这个时候鸣牌,是明示已经混色听牌了吗?
即使宋之升还没有听牌,自己作为宋之升的上家,继续喂牌的话只会加重风险,清一色5番,加上可能存在的5张宝牌和宋之升的庄家位,和出18000点的牌都算少。而自己的手牌默听只有3900点,而且还是没有听牌的一向听,显然弃和防守显然要更合理。
宋之升鸣牌后,安女士同样切出了一枚索子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