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看着李棠离开, 谢昉的眸色逐渐变得暗沉，直到出了殿门, 李棠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跟谢昉呆在一起，分分钟感觉喘不过气来。

才刚刚出来勤政殿没过片刻，李棠就已经生龙活虎的了，重新恢复正常, 她先去了一趟佛堂, 原本想要见一见自己的母后，但是周太后像是铁了心一样，执意不肯见人，只是让佩环出来带话, 说是让李棠这几天不要再过来了。

李棠正准备要走, 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周放和周夫人, 李棠立刻迎上前去, 周夫人的脸色依旧沉闷，眼睛红彤彤的, 看着就好像刚刚哭过一样，她看见李棠过来，更是拿着手帕捂住了脸。

“舅舅, 外祖母。”李棠行礼问候。

周夫人抬眼只是看了李棠一眼, 李棠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临到最后, 只是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听见李棠这么说, 周夫人微微抬眼，吸了吸鼻子，似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对着李棠说到：“三日后，便是你大舅舅出殡的日子，你若是无事，就过来吧。”

“我一定过去，若是外祖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棠说道：“尽管吩咐。”

周夫人没有再说话，就只是擦了擦眼睛，继而周放转过身对着李棠说道：“我先扶着母亲走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李棠说道。

周夫人的眼眸不动声色微微挑了挑，继而道：“乖孩子。”

李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她的缘故，还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自己外祖母对于大舅舅的死好像并没有那么伤心，自己二舅舅不太伤心，自己还能够理解，因为从一开始自己二舅舅就是支持谢昉秉公处理的。

但是周夫人不一样，太淡定的，从长街到宫门口这一段距离，周夫人全程也就是用手帕捂着嘴，眼睛很红，但是却哭不出来一滴泪，也许是泪流干了——李棠想，她努力说服自己，毕竟谢琬还是哭晕过去了，如果周扬不是真死，她怎么可能这么伤心。

李棠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到了宫门口，周放扶着周夫人上了轿子离去，李棠方才回公主府，她不知道的是，原本还是一脸悲痛欲绝的周夫人在上了轿子落下帷幕的那一刻，她就放下了手中的帕子，里面裹着一块洋葱，呛得她直流眼泪。

她放下手中的帕子，转过头对着的周放说道：“等到三日出殡之后，你就赶紧离开宫城，回去边关，日后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切记，不要轻而易举回皇城，明白了吗？”

周放微微皱眉：“母亲，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了，你准备怎么办？我们周家怎么办？”

周夫人也不看周放，声音冷静又淡定：“你若是看不下去，现在可以下车，去圣上面前举报我，将我抓起来和你弟弟一起斩首示众这才好呢。”

周放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自己母亲素来对于这个弟弟就是太过于宠溺，如果当初对自己这个弟弟不那么纵容的话，也不至于今日，即便是到了这样的地步，母亲仍然不愿意放手。

要他去举报，说的很轻巧，但是他怎么可能会去举报呢。

“那母亲准备怎么办？”周放的声音有些嘶哑：“就这么让大哥隐姓埋名在外生活一辈子吗？”

“等到避过这阵子风头之后，就命人带他离开，去江南一带，更名换姓。”周夫人说道。

周夫人很固执，手段也很高明，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爱大哥，其实有时候他都会很想不明白，如果换做是自己和太后，母亲会不会为自己做到这么一点，也许会吧，毕竟母亲都能够为了自己和妹妹的前途，将孩子给抱走欺骗太后十几年。

这样算什么？

“风险太大了。”周放说道：“科举舞弊这件事情一出来，多少人，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就算是大哥他想要安安稳稳生活，你就能够保证大哥不会被人认出来，不会被举报吗？等到那个时候，已经不单单是科举舞弊了，更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你告诉我，还能有什么方法来保住你大哥的命？”周夫人转过头来怒目而视，盯着周放:“你们兄妹两个，一个位高权重，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一个是掌管后宫大权的皇太后，可是有什么用呢？你妹妹的地位，你的功勋，甚至连为你大哥换来一个免死金牌都不能！”

“如果不是杜姑娘将这假死药给拿过来，现在你大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周夫人道：“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是断然不会原谅你的，我就全然当作没有你这个儿子。”

周放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对着周夫人说到：“母亲，你何时将我当成过儿子。”

如果自己母亲真的将自己当成儿子的话，就不会这么些年来，边关苦寒不曾有过一丝慰问，这十几年来唯一写的一封信，还是前不久让自己拒不回京和皇帝谈判放大哥一条生路的信。

周夫人转过头来盯着周放，眼神带着疑惑和不解，然而自己这个儿子丝毫没有要听自己解释，或者是给自己解释的意思，周放喊停了马车，也不顾旁人的目光，径直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