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哟, 陆大人, 几日瞧不见你，怎么身边就多了这么一位大美人了？”只听见身后少女语气带着调侃和戏谑, 李棠微微凝眉, 转过头来看过去, 迎面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位穿着红色罗纹衣衫的少女, 星眉剑目, 生的极为英气。
陆其琛笑着道：“琦儿, 不得无礼, 你有所不知, 这位就是元嘉公主。”, 继而陆其琛对着李棠介绍说：“殿下, 这位便是家妹，陆琦。”
“琦妹, 还不赶快给殿下行礼。”陆其琛嗔怪道。
陆琦落落大方，冲着李棠行了个礼：“臣女给殿下请安。”，动作并不算的很标准，同陆其琛恭恭敬敬一板一眼恪守礼仪截然不同。
“陆大人竟然还有妹妹？”李棠也有些惊愕, 她从前只知道陆其琛有位弟弟, 虽然说是才华品级比不上他，但是也仗着自己哥哥的地位, 坐上了颍州刺史的位置, 成婚生子了, 但是她却没有听说过陆其琛有妹妹。
“家妹素来同舍弟居住在颍州, 不常回长安城，也就今年赶了个热闹，不知道为何非要过来住，故而我就接她过来了。”陆其琛说。
“其实，主要是因为我二哥生孩子了，不对，是我二哥的媳妇，也就是我二嫂生孩子了，我不太喜欢孩子，太闹腾，所以就过来扰我大哥的清闲了。”陆琦笑着道。
“你二哥家中有乳母有丫头看着，又不需要你看孩子，你觉得闹腾什么？”陆其琛凝眉。
“那我就是想你了呗。”陆琦笑着挽住了陆其琛的手臂。
“殿下还在呢，你少在这里贫嘴。”陆其琛责备说道。
“没关系，我就喜欢陆姑娘这样性子的人。”李棠说，陆琦莞尔一笑，对着陆其琛道：“你听见了没有？”
“殿下，您可莫要被家妹给蒙骗了。”陆其琛说道：“她呀，人称荆州小霸王，脾气可是大的很。”
“哥，你在说什么呢？”陆琦很明显有些不满。
正在说话间，只听得身后传来谢昉的声音：“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真讨厌，去哪儿也离不开谢昉的视线，李棠想。
“参见陛下。”陆琦和陆其琛齐齐行礼参拜，李棠转过身来也行了礼，刚一转过身来，就愣住了，只看见谢昉身边立着一位生的极为可爱的少女，俏丽活泼，让人挪不开眼睛。
看见杜可，陆琦不由得微微凝眉，正要转过身去，却被陆其琛一把攥住了衣袖，陆其琛脸上的笑意未变，仍旧是云淡风轻。
“不必多礼，起来吧。”谢昉说道。
“都已经行过礼了，你才说不必多礼。”李棠撇撇嘴，嘀咕道，挺好笑的，李棠是当真不理解都行过礼了，干嘛每次这宫里面的人都说不必多礼，这分明就是要了别人的礼物之后，还接过去说干嘛这么破费啊，这就分明是自己既得了好处，还落个大度的名声。
谢昉拧眉看着李棠：“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李棠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谢陛下。”陆氏兄妹纷纷起身，李棠正也要随着起身的时候，谢昉又对着李棠说：“朕可没让你起来。”
“你也没有说不让我起.......”罢了，李棠不同谢昉计较，反正谢昉就是摆明了要刁难自己呗，随便，李棠又重新蹲下来。
看着他们两个人这微妙的气氛，杜可不由得微微凝眉，但是很快眼睛就看向了陆琦，仍旧是笑脸如花：“陆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早说，不然我就去陆府亲自拜访了。”
“早在前些日子就回来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敢劳烦杜姑娘前来拜访呢。”听见陆琦这么说，杜可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陆其琛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陆琦，继而道：“杜姑娘，家妹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还请杜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明明是客套的话，不知道为何，从陆其琛嘴里说出来就是非常动听的，但是从陆琦嘴里面说出来就是厌恶和讥讽，听见陆其琛这么说了，杜可也不再自讨没趣。
反倒是谢昉看着陆琦，眼眸带着笑意：“哟，颍州小霸王回来了？莫不是要回来将朕的长安城给掀了吧？”
“陛下说笑了，臣女哪敢啊。”陆琦道，继而转过头来道：“陛下确定，就让殿下这么一直蹲着？”
听见陆琦这话，谢昉神色莫辩，方才对着李棠道：“起来吧。”
“多谢皇兄。”李棠仿佛对于谢昉的反应习以为常，对于这种人，李棠现如今已经想明白了，就冷处理就行了。
这就跟小时候在学堂里面跟着先生学习的时候那些喜欢拉她辫子的男孩子一样，若是每一次自己都暴跳如雷，那么他下一次还会这么做，因为他觉得非常有趣，若是不搭理他，过不了几天，他自己都不蹦跶了。
李棠觉得自己再理会谢昉，就是让他更上窜，所以从现在开始，珍爱生命，远离谢昉。
李棠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起来的时候，一下子没有站稳，身子踉踉跄跄险些跌倒，陆其琛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李棠。
李棠方才站稳了，对着陆其琛微微一笑：“多谢大人。”
“殿下客气了。”陆其琛道，谢昉神色微变，但是当眼神落在陆其琛扶着李棠手臂的那一刻，眼神骤然变的冰冷，杀意腾腾，杜可正好看过去，也不由得心生寒意。
“想必您就是元嘉殿下吧？”杜可看着李棠，眼底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李棠点了点头，先如今腿有些发麻，李棠强力忍着不舒服，杜可道：“我姓杜，单名一个可字，我父亲便是翰林院史杜赞。”
“原来是杜大人之女，久仰久仰。”李棠客气道，虽然李棠并没有怎么认识杜赞，但是翰林院史的名头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杜赞还曾经是先帝的太傅。
“你听说过杜大人？”谢昉听见李棠这般说，不由得横眉奇道，李棠一听见他说话，就恨不得拿过针线将谢昉的嘴巴给封上，结结实实地封两针。
“听说过，翰林院史杜赞杜大人，谁不曾听说过？”李棠道。
听见李棠说这话，谢昉登时就嗤笑两声：“那你可知道，当日在朝堂之上，朕说要给你举办册封典礼，反驳的最狠的便是这位杜大人？”
李棠：“......”
听见谢昉这般说，杜可先是尴尬了片刻，继而对着李棠说道：“殿下，我这位父亲素来恪守规矩，想来也是无心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莫要怪罪父亲。”
“我怎么敢怪罪杜大人呢。”李棠说：“我理解的。”
杜可听见李棠说这话，登时眉开眼笑：“殿下可真是人美心善，先前我原来一直想着见见你，而且今日也听陛下说了一下午你的事情，我还想着，能够让陛下记忆这么深刻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子，今日一看，果不其然，只恨前些日子，我还病着不能出府，不然我一早就来见殿下了。”
“陛下今日提起我了？”李棠倒是惯会抓重点询问，她看了杜可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谢昉，就谢昉这张嘴，李棠可不指望他能吐出来象牙。
“是啊，陛下今日提了你好多次呢。”杜可说。
“你都说我什么了？”李棠凝眉看着谢昉，杜可微微一笑：“陛下夸你好看。”
李棠才不信呢，但是很显然，杜可很快就将这个话题给转移开了：“那边的桃花开了，特别好看，陛下和我正要去瞧呢，不如我们一起？。”
不知道为何，杜可生着一张极为可爱清纯的脸，李棠不由自主目光都会落在她的脸上，她从前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若是生成杜可那模样就好了，这样谁也不会骂她狐狸精了。
虽然李棠对于桃花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能够逃离开谢昉，她求之不得，但是现如今她腿麻的厉害，压根不想动，于是咬牙切齿凝眉说道：“不用了，我就不叨扰你们了，你们两个自己去看吧。”
李棠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异样，最后说出来的时候颇有些愁眉苦脸，正合谢昉心意，谢昉就是想要气一气李棠，她的反应倒是让他非常满意。
“既然她不想去，那咱们就去。”谢昉道，杜可听见谢昉这话也不好多推辞，便对着李棠说道：“殿下，那我就先去了。”
赶紧去赶紧走，李棠心想。
等到谢昉和杜可刚走，李棠立刻在原地蹦了两下，脚麻的时候，忍着麻意蹦两下，还能缓解一下那个劲儿，李棠看着陆其琛和陆琦，解释说道：“脚麻了，我得蹦两下。”
也正在此刻，谢昉和杜可才刚刚走没多久，谢昉就想着转过头来看看李棠在做什么，会不会难过，结果刚一转过身，就看见李棠在原地蹦——呵，他和杜可走了，她就这么开心？
杜可格外活泼，话也不少，但是一路上谢昉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想起来今日刚回来的时候自己同陆其琛的对话。
当时李棠已经去更换衣服了，谢昉看着带李棠回来的陆其琛：“你带着李棠去羊圈了？”
在谢昉身边呆了这么些年，陆其琛早就习惯了谢昉的说话方式，故而很快就明白过来，谢昉只怕是指的是今日李棠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羊膻味儿。
“回陛下，回去的路上，殿下饿了，故而臣陪着殿下去路边的卖羊肉汤的小贩摊前吃饭。”陆其琛自然实话实说。
“她饿了？”谢昉拧眉。
听见谢昉这么说，陆其琛开门见山：“陛下，您是不让元嘉公主吃饭吗？”
“朕哪里没有让她吃饭了？”谢昉奇道，陆其琛说道：“殿下今日说，在皇宫之中压根就没有吃饱，说是她想要多吃一口，陛下就会拿着筷子打她的手。”
“原来她给你告状啊。”谢昉听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了，怕不是李棠让陆其琛过来当说客呢，但是只可惜找错了靠山。
“殿下并没有给微臣告状。”陆其琛说道：“只是臣觉得，陛下既然接了元嘉公主回宫，那么就应该接受殿下的一切，即便是殿下不懂规矩，亦或者是.....都不能打她，还有克扣饭食......”
听到这里，谢昉方才点了点头，陆其琛原来以为谢昉开窍了，决定就此不为难李棠了，但是他想多了。
谢昉下一秒就冷冷道：“陆大人，君臣有别，李棠是朕的皇妹，朕想怎么对她，就在那么对她，不需要你来同朕指手画脚。”
陆其琛原先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谢昉此刻面色不再同方才那般温和，反倒是紧绷起来，神情淡漠，淡漠地让人可怕。
若是换成了旁人，听见谢昉这话，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但是陆其琛却依旧神色微变，他只是拜了两拜：“是臣错了。”
“你知道就行。”谢昉顿了顿，继而又道：“朕，不是不让她吃饭，是她自己胃不舒服，不能吃多，更何况，外面的不干不净，万一有居心叵测的人给她在饭菜里面下毒怎么办？”
“陛下放心，在殿下吃之前，臣生怕出了意外，故而先替殿下尝过，并无不妥，这才敢让殿下吃的。”陆其琛道。
“......”谢昉原先好不容易稍微缓和了些许的脸，瞬间又浮上来一层阴云：“你这么会做事，朕是不是该赏赐给你点什么？”
“这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陆其琛道。
.......陆其琛是聪明，但是想来不太会这种察言观色的事情，就连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陆其琛都屡次招惹先帝不快而浑然不知。
算了，谢昉也不想表现太过于明显，只得无奈挥了挥手：“行了，朕知道了，走吧。”
言下之意，朕已经不想要再看见你这张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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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谢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这般喜怒无常的模样了，明明陆其琛也是一片好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关于李棠的事情，谢昉就格外容易火大。
桃花林簌簌而落，格外漂亮，此番美景，谢昉无暇欣赏，反倒是杜可，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像是只聒噪的黄鹂鸟一样。
若是真的是鸟就好了，一个石子打下来，它就叫不出来了。
“陛下，臣女想要那枝桃花。”杜可拽着谢昉的衣袖，语气略微带着撒娇，谢昉揉了揉头：“喜欢你就去折呗。”
“可是我够不着啊。”杜可的声音软糯，颇有些是撒娇的意味。
谢昉打量了她一眼，继而道：“那不是有矮桃树吗？”，杜可听见这话，嗔怪了他一眼：“可是臣女就是想要陛下折的。”
“朕折的和你折的有什么区别？”谢昉不理解，不都是桃花吗谁折下来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杜可道：“陛下折的是心意。”
“是吗？”谢昉不由得有些奇怪，但是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问杜可：“你想要哪一支，只要朕能够够得着。”
“臣女要这枝。”杜可指着枝头开放的极为明艳的桃花道：“那一枝特别好看，花朵开的也多，而且关键是也不太高，陛下您肯定一伸手就能够得上。”
“别说是那枝桃花了，只要你能把嘴给闭上，朕将整片桃林都给你。”谢昉说道。
说着，谢昉去给杜可折桃枝，杜可嘴角轻笑，声音更甜了：“陛下，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谢昉道：“是吗？你倒是知道朕，但是有的人不知道。”
不是只不过手一扬，就碰到了杜可指定的那一支桃花，抬手一折，簌簌桃花漫天而落，有不少便是落在了谢昉的身上。
谢昉将桃花递给杜可，杜可接过去，眼眸亮晶晶的，就像是星星一般：“谢谢陛下。”
谢昉一瞬间有些失神，想起了另外一个眼底有星星的姑娘，但是可惜，她只看见钱的时候，眼底方才有这样宛如星光的光泽。
想到这里，谢昉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的格外温柔，杜可还以为他是看到自己这般开心的模样，所以才笑的，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踮起脚尖，抬手给谢昉轻轻抚掉头发上的桃花瓣。
谢昉整个人一僵，猛地抓着杜可的袖子，就好像杜可的手是一把刀子一样：“正要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的时候，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李棠，李棠正坐在不远处的圆凳子上，手托腮朝着这边看来，微微凝眉，神色瞧着很不愉快。
这一点倒是让谢昉格外开心，原来李棠还是在乎自己的，看来她是真的看不惯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这样还嘴强牙硬说着什么只做兄妹的话，这不就是明摆着口是心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