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非作歹(1 / 2)
因桌上一出郎情郎意的戏,夜间曾响抱着被子对两人挑鼻子竖挑眼,赌气道:“要不,我去隔壁睡,床留给你俩?”
沈吟心里很想答应,然而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还是不能破的,慷慨陈词道:“你若是不想睡床,就抱着你的喜被在地上打个地铺睡,千万别去隔壁,省的本官走后你曾家老小嚼舌根,说我沈吟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毁我名声损我清誉。”
曾响连忙把被子往床上一扔,似丢东西般把自己丢到床上:“不,我今晚就要睡这,谁拦也不成。”
居同野睡在两人中间,沈吟得以放纵自己,半个身子都搭在他身上睡。
曾响原以为又是一夜噩梦不去,不成想安眠至天亮,死猪一样。
居同野天亮时分被压醒,只觉得胸膛沉重如垫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瞧曾响竟把沈吟挤了下去压在身上。居同野气的吹胡子瞪眼,把曾响掀到一边去,把沈吟抱在怀里方才觉得舒坦,继续酣睡。
上天注定不得安寝,居同野才阖眼不多时,外面传来阵阵喧嚣,是惊慌失措的下人发出的动静。夜色未尽,晦暗不明,声音凄凉似坟上乌鸦哀啼。
昨晚睡得早也没怎么折腾,居同野瞬间清醒,想起近日来曾响的不同寻常,心道此时吵闹必然有异,连忙小心下床。整衣穿鞋时分,门外又传来低声呵斥,骚动刹那平息,是仆役被喝令禁声。
居同野赶紧出去查看,未见骚乱源头,叫住仆役问话也是惊惧惶然,不断摇头,问不出所以然来。仆从们摆出一副遭遇凌虐的弱小姿态,甚至可怜,居同野于心不忍,遂没有施难。
曾氏闻风赶来,匆忙梳的发髻有些乱,一把抓住居同野的双手。那手双手上皮肉松弛,尽显老态,又冰凉仿佛被冻坏。沈吟的凉是沁心,如井下之水,浑然不同。
曾氏眼含哀求,沉声道:“同野怎么起那么早,曾响就是个懒虫,他若是有你这么勤快我这个当娘的也就不用操那么多的心。”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将居同野向院内拉去,“要不要吃些什么,想吃什么跟大娘说,大娘吩咐厨房做去。”
居同野虽是疑惑,见曾氏苦口婆心,梦回多年前犹如看见娘亲,心里阵阵酸疼终是不忍:“不必了,我还是再回去睡会。”
沈吟本来也是睡熟的,被居同野一抱再一推也就不得不醒,盘腿坐在床上,只言片语飘进耳朵,见居同野蹙眉进来,对他招了招手。
居同野以为是他知道些什么,忙兴奋地靠近床边,俯**来。
沈吟知道他弄不明白不安心,何况他也开始好奇了,压低声音:“这事他们不乐意叫官府管,要么是超出官府职能范围,要么是于曾家百害而无一利。”他一面说,一面瞥熟睡中的曾响,“第一种不可能,应该是第二种。”
居同野如醍醐灌顶,头脑瞬间清明,一时没掩饰住喜悦:“你说的对。”
沈吟赶紧制止他,又提醒道:“待会,我出面去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你机灵点去查看一番,如果是什么大事不会太容易被掩盖下去。下人们人心不稳,你记得——”
居同野得意道:“我是曾响的兄弟,我的话就是少爷的话,我懂。”
朝食吃得真是浩浩荡荡,声势比昨日晚饭还轰动。
饭毕沈吟心情大畅,问可否参观曾家大宅,此话一出,无人敢拂,各个磨拳擦脚备好言语,预备描述一番风水走向、山水格局精妙所在。当年曾家建宅,可是请了顶尖的风水高手。
趁沈吟吸引所有人注意力,居同野寻了个机会偷溜,依稀记得骚乱打东北角传来,便朝着那个方向大快步地过去。
下人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曾宅没什么禁地,一路自然无人出面阻拦他。饶是如此,居同野走得还是颇为胆颤,生怕露馅。
东北角是个清净的独门独院,居同野看见不断有人提桶进出,好似院里走了水正急忙施救。居同野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就见院内房屋门窗破败,那水是往正房屋内青石地砖上泼,还有两个小厮跪在地上,拿着丝瓜络拼了命地刷地。
水流顺着台阶哗哗地流,泛着晕染血色。青石地砖上大片漆黑色调的血迹,居同野也算有见识,这等血流量恐怕是死了人。
看着仆人的是个管事,见到居同野连忙走出来:“居捕快怎么在这。”
居同野把事先编好的话拎出来:“哦,曾响走不开,托我过来问问情况。”